云雅和窦弯儿同时站起施礼。天子脸上带着几分倦色,但对着云雅,还是暖和而笑,“弟妹快请起,弯弯也起来吧。”窦弯儿不晓得他何时出去,听去多少,脸上便有些讪讪的。天子却似平常,接过予儿后俄然双臂举高又放下,几次几次,惹得予儿挥动着小手,咯咯大笑,“要,还要!”
“朕也求这个,不过偶然候想到齐兵勇猛、武帝狡猾,朕也会担忧九弟,怕他……未能如人愿,到时候……”
十天后,君宜领兵解缆,云雅带着予儿与顺太贵妃一起进宫居住。空置多时的寿宁宫早已打扫洁净,予儿毕竟年幼,到了一个新的处所便叽叽咯咯的东奔西走,到处探看。窦弯儿和冬雪两人看着他,顺太贵妃则看着沈嬷嬷带同一众宫人规整安插。“这里固然不算宽广,但住上我们几个应当还不能算挤。”
“寒绯轩近御苑,推窗出去就是那几株珍品梅花,可贵的平静之地,你畴昔吧。”
“到时候妾身就会有求于皇上,皇上也会有求必应,是不是?”
天子又抱着他来了几次,云雅笑吟吟上前道:“予儿,你皇伯伯也累了,你也该歇息了,下次再玩吧。”予儿搂着天子的脖颈,嘟起嘴道:“不要,不要睡!”天子抚了抚他的小脸,“不睡不睡,我们再来玩,好不好?”予儿点头。云雅轻咳了一声,“予儿。”予儿不乐,扒着天子不放。天子向云雅道:“朕不累,陪他多玩一会儿无碍。”
窦弯儿咬着唇,也是没有半点主张,“皇上真是贪婪不敷,本身都有这么多妃嫔了,还觊觎……”云雅向她皱了皱眉,悄声道:“才刚还没有吃过亏么?这里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万一被他听到个一星半点,恼起来,我怕我也救不了你。”
唐文功在另一边的牢房内叩首如捣蒜,“臣知错,不过……臣……臣也是一片苦心为皇上啊!”
无声,只要夜风尖叫着从那局促的窗口穿过,一阵一阵,就如天子的心机,不知旋了几旋,方才调停止歇。“朕放了一个最能为大溱带来胜利的人去西北,朕也想放几个最想大溱胜利的人去西北。唐文功,革去户部尚书一职,剥夺爵位;唐仲宁,革去殿前副都批示使一职,产业悉数上缴,本日发往西北放逐!”
唐文功伸指放在唇前,悄悄嘘了一声,“别说了,有人。”
“风俗,妾身才刚还同弯弯说皇上一心几用,对母妃和妾身等人体贴备至,另有……”
“是,非论你想要甚么,朕都会承诺。”
“真没货害过人?那么想必是朕听错了,又或是冤了你。”
“或许说者偶然,听者故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