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眉角一跳,“以是朕这一次挑了一个最不会出错的元帅。”
解忧?天子眸色一亮。他之前看过册中所记之数,如果能添上,的确解了大难。“若真如你所言,你还真是大溱的忠臣,朕的知心人了。”
“寒绯轩近御苑,推窗出去就是那几株珍品梅花,可贵的平静之地,你畴昔吧。”
云雅抱着日渐沉重的予儿徐行上了二楼,翻开仙鹤撷芝的幔帐,拖过百福枕与快意被。予儿咂巴着嘴,在梦中暴露笑容。云雅也禁不住笑了,低头吻了吻他柔滑的小面庞,悄声道:“是不是梦见了你爹?在做甚么呢,让他快些返来好不好?就说……说娘想他了,很想很想……”
灯火半明半寐,站在牢前的天子戴着兜帽,人也笼在玄色大氅中,像一团阴暗的鬼影,“谗谄?别觉得朕不晓得你公开里在做甚么!”
十天后,君宜领兵解缆,云雅带着予儿与顺太贵妃一起进宫居住。空置多时的寿宁宫早已打扫洁净,予儿毕竟年幼,到了一个新的处所便叽叽咯咯的东奔西走,到处探看。窦弯儿和冬雪两人看着他,顺太贵妃则看着沈嬷嬷带同一众宫人规整安插。“这里固然不算宽广,但住上我们几个应当还不能算挤。”
天子一手支着头,烛火下眸色晶莹敞亮,脸上显得清澄很多,“实在朕很想你对朕有求。”
云雅和窦弯儿同时站起施礼。天子脸上带着几分倦色,但对着云雅,还是暖和而笑,“弟妹快请起,弯弯也起来吧。”窦弯儿不晓得他何时出去,听去多少,脸上便有些讪讪的。天子却似平常,接过予儿后俄然双臂举高又放下,几次几次,惹得予儿挥动着小手,咯咯大笑,“要,还要!”
云雅结眉。那带头之人倒是欢乐,满脸堆笑,“王妃,请随咱家去吧。”
云雅承诺着,让冬雪取了两张银票递了上去。寺人们千恩万谢地走了,又有在这里服侍的内侍、丫环和婆子等人上前施礼。云雅一一留意看了,叮咛几句让他们散去后,予儿已扁着小嘴在她怀里睡着了。云雅垂怜地看着他,微微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腿。冬雪上前轻声道:“王妃,让奴婢抱小王子去睡吧。”云雅摇了点头,“我来吧。你同弯弯把东西拿出来清算清算,再取些小玩意儿出来散下去吗,这里的人都是不能获咎的。”“是。”冬雪服从下去了。
仲宁噤声。有轻微的脚步声伴着话语声,很快由远及近。“皇上,谨慎脚下。”皇上?唐文功和唐仲宁立时一蹦而起,叮叮铛铛的铁链敲击着碗口粗细的的铁栅栏。“皇上,臣冤枉啊!皇上!”“皇上,这是人故意谗谄,用心布的局!”
那大寺人瞥一眼窦弯儿和冬雪,一笑微微躬身,“王妃,请。”
唐文功在另一边的牢房内叩首如捣蒜,“臣知错,不过……臣……臣也是一片苦心为皇上啊!”
父子俩传闻,那一身沾湿重衣的盗汗终究止住,“谢皇上不杀之恩。”天子点了点头,紧了紧大氅往外走道:“仲衡无罪且有功,侯府的宅子临时给他留着,别的,等你们有命返来再议!”
天子放下了茶盖,只悄悄地一声“嗒”,就让云雅的话头止住了,“你晓得朕这么用心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