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头忙活了一阵也是渴了,端过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喝完了
她妮儿跟老牛头在屋子里看着她男人,这会儿周郎中又出来了,屋子太小,待不住太多人。
“另有气儿?”王氏愣了愣,“那……他咋不醒咧?”
王氏一皱眉,“别是这周郎中深思着讹咱吧?还备银子哩,就他屋里那些个草药不都是从老杨头那边舀的么,前儿桃婶儿的男人扭了腰,去抓他几副药才几吊钱,这会儿咋要收咱银子了!”
王氏不知周郎中问这个干啥,她瞅瞅张大娘跟桃婶儿,“他、他是搁镇上扛麻袋的……”
老牛头说着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两脏兮兮的碎银子,他递给王氏,“妹子,大哥多的也出不起,这是这俩月我搁船埠攒的银子,你给来福……”
郎中来了,屋里院外的人都屏住声儿,看看李来福到底咋样了。
摁说他跟来福兄弟的友情是该帮衬些,可他这边点头了,娃他娘那边咋交代哩。
王氏戴德戴德的谢了周郎中一番,丑橘从怀里摸出一吊钱来,这是方才小五给的水钱,全都给了周郎中。
周郎中医术不错医德也好,不会只念着钱,开的药也实在,就这点叫人结壮,只是他此人脾气急了些。
王氏的心又提了起来,“废了?啥叫废了?”
“嗳嗳,好好好……”
临进门前,周郎中俄然感觉自个儿俩手空空的,回过味儿来才想起自个儿的药箱子让人拿着哩,他转头朝院外望了望。
可这会儿一听要二两银子,今后还不知得不得这个数儿,她内心又是揪着了。
王氏忙止住了哭声,起家畴昔守在西屋外。
王氏听了正喜出望外,厥后耳背的听到要多使银子又磕巴上了,“使银子……那得、得要多少……”
丑橘手里拿着一张药方,是周郎中在屋里便给李来福评脉边写出来的。
老牛头水也喝了,歇也歇了,瞅着天气不早,就说要从速归去。
这周郎中是牛家村的,他虽不是十里八村独一的郎中,但邻近几个村的人有个头疼脑热啥的,宁肯走远路也要找他看病去。
她跟王氏说了一声就仓猝跑出来了,可才到院子口,却见有人把她的东西送来了……
丑橘道,“都这么晚了,牛叔你还要回南山镇么?”
老牛头反而一脸忸捏,“妹子,你也别谢我了,你如果再这么着,我都得找个地洞钻出来了我……”
她伸长脑袋往院子里盼望,瞧见王氏在院子里哭喊着,忙问身边的婆姨,这李来福家又是咋的了?
周郎中几步畴昔抓起药箱子就钻到西屋里去,嘴里还念叨着要给张春儿拔罐养气哩!
王氏说着就进了堂屋,丑橘大抵猜到她娘要干啥,也就跟了出来。
“哎哟,她爹啊,你咋这么狠心,撇下我孤儿寡母的就走了哩,你可叫我咋活啊!”
“他牛大哥啊,你让我说啥好哩,我可真得感谢你,你真是我家来福的大仇人……”
老牛头笑么呵的说完,全然没看到王氏的脸是越听越往下沉。
“娘,你到屋里去看看爹吧,我烧锅热水,你给爹擦擦身子。”
丑橘晓得王氏在担忧啥,才要跟她开口,双眼瞄到院子里空空的,忽地想起一茬来,她的摊子还充公哩!
王氏赶快又问,“那……我家男人是活了?”
“你这小子,不能扛不能提的,还惦记取给我背药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