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张？”沈濯香俄然生出一个更加大胆的设法，他猜疑地看了沈濯日一眼，摸索着问，“您不会是想亲身为他上药吧？”
他冒死朝身着侍卫袍的沈濯香使眼色，盼望着他能劝一劝皇上。
“部属受命为您上药。”为了让唐芯信赖，她特地晃了晃药瓶。
贤妃瞧了眼身上未换的衣裳，又摸了摸未施粉黛的蕉萃面庞，向沈濯香施礼伸谢后，便带着人先行回房洗漱换衣去了。
“也是，”沈濯香瞥了眼沈濯日转动不得的左腿，心中的不安消逝了很多，嘴贱的调侃道，“皇兄有伤在身，纵使故意，也有力啊。”
咽咽口水，她弱弱的问：“我，我的衣服是你脱的？”
她自责的垂下头，说：“修慈并无大碍，只受了些内伤，不值得主子惦记。”
他冷冷睨了眼捂头叫唤的太医，后者吓得仓猝闭上嘴。
“皇上脉象衰弱，乃是失血过量之状。”太医半跪着，一边诊脉一边感喟。
“呵，”沈濯日被某女烦恼的模样媚谄，薄唇轻扬，那笑虽淡，却让这满屋的宝贵安排落空了色彩。
贤妃悄悄红了眼眶：“皇上没事，臣妾也能放心了，只是不晓得皇上伤得重不重？随行的太医如何说？”
待震惊停歇，亲手将人扶好，掀起那件外衫挡住她的身子，他方才启唇问：“何事？”
两名宫女极其谨慎地把人抬到榻上，正欲为唐芯脱去染血的中衣，火线忽地传来一道呵叱声。
闻言，大臣们放心很多。
“再有下次，朕毫不轻饶。”
吃惊过分的谨慎脏垂垂安静下来，防备的目光在她和药瓶之间来回转动。
沈濯香不天然的笑笑，强行解释道：“随行的太医只要一人，皇兄和唐大人都负了伤，若分开住，会迟误医治的时候，住在一起倒是能免除很多费事。”
“那你，有看到甚么吗？”比如说她的小馒头。
贤妃亲率婢女、随驾武将等待在行宫外，见出去寻人的步队返来，世人一窝蜂迎上前去，将走在最前头的沈濯香团团围住，刚要开口扣问，他却在唇边竖起了食指，表示世人噤声，而后又指了指火线的马车，说：“皇兄就在车上安息，诸位若无大事，先散了吧。”
“谁让你们碰他的？”
“上药一事，朕自有主张。”若由宫女脱手，她的假装必将会被看破。
“嗯，”沈濯日点了点头，目光超出她投向榻上，“你去替她上药。”
一只白净的藕臂滑下床沿，上边遍及的青紫色淤痕，如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的心窝上。
沈濯日不悦地蹙了下眉，复又看了眼伤痕累累的唐芯，她的伤，需尽快回行宫措置，迟误不得。
“回皇上，是卑职粗心，没留意到地上的石子，惊扰了皇上静养，请皇上恕罪。”赶车的侍卫跳下船面，主动请罪。
“部属在。”
这话一出，沈濯香摇摆骨扇的手猛地顿住，端着参茶进殿的李德更是脚底一滑，差点摔下去。
殿中的温度突然直降，修容上药的手不自发顿了顿，就算不转头，她也能感遭到身后那道逼人的目光。
她用力往被褥里钻了几下，连鼻子嘴巴都藏了出来，只暴露一双灵动的眼睛，瓮声瓮气的和他打号召：“您也在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