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无数年后，陈默仍然记得那种毛骨悚然的感受，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惊骇与讨厌。跟着一层层人皮被翻开，他只感觉满身的汗毛全数竖了起来，四周的氛围仿佛刹时结了冰，全部天下的阴气都仿佛凝固在了那一点上。他想大呼，想警告胡大侠，喉咙却被无边的颤栗堵住了，他冒死的伸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列！”
这是全部天下的墓碑。
然后？没有然后了……
“实在太多了啊！”陈默摇了点头，跟着鬼物越来越近，视野也变得清楚起来，这密密麻麻的水鬼雄师到底有多少？几千，还是几万？
胡大侠上来一步拉着陈默的胳膊道：“事不宜迟！陈兄弟，我们护着你往水边走，水鬼都无形体，起码能够用刀剑伤到，说不定能杀出一条路！”
“斗！”
“阵！”
几只看起来有些虚幻的鬼物迟缓的飘上前去，伸脱手掌悄悄触摸马儿的身材，没有挣扎，也没有血肉恍惚的场景，那匹马儿就这么无缺无损的站在那边，眼中的光芒却垂垂暗淡，仿佛被抽走了统统的灵魂。
足足九层人皮，内里却只是黑黑的一小截指骨。
************************
哄人的！电视剧都是哄人的！甚么都没有产生，鬼物们仍然迟缓的向这边簇拥着。
“是水鬼。”四娘子眉头一皱，哪怕是见惯了刀山火海的女中豪杰，对如此腌砸又诡异的场面毕竟有些讨厌。
“前！”
“前次试过了，最后只能落荒而逃。”李屠子的声音打断了陈默的思路，如此严峻的时候竟然还在内心胡思乱想让他微微有些惭愧，只听得四娘子也说道：“前次碰到的鬼物有两种，一种是有身材的，就像那些水鬼一样，刀剑可伤，悍不畏死，斩下头颅身子还会不断爬动。更毒手的是另有些是没有身材的，仿佛幻象普通，刀剑砍上去直接穿身而过，底子没法对于。”
“胡大哥，我们快走吧！它们行动慢，追不上的。”李屠子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要尽快上路！”胡大侠缓缓展开眼，语气凝重。方才刹时心神动乱，内息竟然都有些不稳，幸亏本身及时运功，不然怕是有走火入魔的伤害。
陈默跪倒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短短一瞬，满身却都被盗汗渗入。胡大侠双目紧闭，口中流出一丝鲜血，方才与包裹直接打仗，心神几近完整失守，幸而当机立断咬破舌尖才勉强沉着下来。莫名的错愕在世民气头缭绕，却被一声女子的轻咳冲淡了些许。
“诛邪！”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没有残肢断臂，也没有妖妖怪怪，本身仿佛置身于一个天下，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天下，他眼睁睁的看着本身被一群人活生生的埋进厚厚的泥土中，一千年，还是一万年？
“皆！”
“者！”
如果这一幕产生在地球，或许会是男人或女子冒死挡在对方身前的英勇行动，这类捐躯必然会被很多人津津乐道。可在这以武为尊的天下里，在两个一样高傲，内心却一样脆弱的灵魂面前，他们下认识的挑选了共同承担，共同面对，这是二人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所养成的默契，只要手还牵在一起，哪怕死，也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