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滢抿紧了嘴，内心又出现了一股讨厌。
她定定地看着陈滢，面上的神情在呆怔与阴鸷间不断转换。
本日之事，扫红晓得得最清楚。
成国公府的女人竟然要状告香山县主？！
这主仆二人的小行动，天然没逃得过陈滢的眼睛。
“盛京府？状子？你在说甚么？”她终究有点慌了神，那种理所当然的倨傲从她的身上消逝了，现在的她才像个真正的十四岁少女，带着多少无措与张皇。
“先坐，都先请坐。”镇远侯世子夫人杜氏上前号召道，又命丫环仆妇调派桌椅，重上茶点。
此时她也搂住了女儿陈漌，又是心疼又是烦恼隧道：“瞧瞧你，都快及笄了，大女人啦，如何还跟个小孩子似地，臊不臊呢？”
郭媛一愣。
打通桃枝、支走守净房的丫环、把郭媛弄碎的玉块扔在净房，这统统的统统，都是扫红一手筹办的，万一她供出点甚么来，那可就……
陈滢拧了拧嘴角，伸手往她背后一指：“县主有个丫环不见了。”
花厅里静了一息，蓦地哗然。
“县主这时候才叫人去找，只怕太迟了。”陈滢不慌不忙，像是对此时所言毫不在乎：“算算时候，我的人现在应当已经带着扫红进了城，再过不了多会儿，盛京府就能收到我状告香山县主的状子。”
“我在说，我要告你，香山县主。”陈滢的语声突地响起，让郭媛顿时回过了神。
“可不是吗。”接她话的人是成国公世子夫人许氏。
陈滢的语气倒是一如平常般地安静：“我要去盛京府衙状告香山县主纵奴为恶，诬人清名；我还要告你拉拢证人、企图谗谄栋梁以后。”
群情声缓慢地小了下去，女人们纷繁收束神情、清算衣裳，摆出了最为文静符合标准的姿势，肃立于门口两侧，等候着大楚朝最高贵的女人。
“你凭甚么说是我打的赏？”郭媛俄然尖声说道，全部身子前倾着，看着陈滢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你凭甚么揪着我不放？这银锞子我身边的人都能拿到，你有甚么证据一口咬定就是我？”
她蓦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声清脆而肆意，带着一种“你能奈我何”的傲慢。
携芳会心，立时躬身退了下去。
趁此机遇，陈滢立即开口：“县主有没有发明少了小我？”
她约莫四十不到的年纪，容长脸儿、吊梢眼儿，描着本年最时髦的小山眉，抹了明艳的桃红唇脂，挽了高高的望仙髻，上穿戴秋香色斜菱纹万字不到头织锦夹衫，下系着烟月白五凤朝阳泥金沿边挑线裙，外罩着一件小缸青紫气浮云镶珠鹤氅，打扮得格外富丽。
郭媛大惊，尚未转头，大丫环携芳已经凑在她耳边悄悄隧道：“主子，扫红没返来。”
“不见了的是扫红吧？”陈滢像是长了顺风耳，一口说出了郭媛另一个大丫环的名字。
她微眯着眼睛，第一次正眼打量着面前的陈三女人，同时悄悄地向后一挥手。
这满厅的朱紫里，也就她有资格接长公主殿下的话。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是为了让接下来的话更具打击力：“我更要告你违背祖制、不敬长辈，用心损毁先帝遗物。因为，那枚九环螭珮，就是香山县主你本身亲手摔碎的！”
跟着永宁长公主驾临，成国公世子夫人许氏、镇远侯世子夫人杜氏并其他的夫人太太们，皆紧随厥后鱼贯而入，一个个的面上都带着笑，似是玩耍得非常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