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后摆了摆手,面色暖和:“你也别谢来谢去的。国公府这事儿,我也要感谢你从中转圜。”
到底损了一名龙嗣,又有人投毒,如果换作以往,宫里必然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萧太后转眸谛视着她,眼神也变得暖和起来:“你也别这么说,到底你也是我亲手挑的儿媳妇,我不靠近你,又能靠近谁去?”
宫里的争斗向来都只为了一个“宠”字,司徒皇后如何不知?
但是,这个看起来老是很温吞的天子,竟靠着他本身的本领,一起走到现在,且越走越稳,也越来越让人不敢小觑。
陛下当年还是皇子的时候,萧太后主动请先帝赐婚,将司徒家的嫡长女――也就是现在的司徒皇后,嫁给了现在的元嘉帝。彼时萧太后想的是,元嘉帝温厚平和,不像是要争位的模样,司徒家的女人嫁过来也不会担惊受怕。
“瞧你这话说的,谨慎许老太婆骂将上来。”萧太后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一时表情大好。
“你也不必再劝我了,这事儿不管如何我也得给长宁一个交代。”萧太后望着空空的台矶,唇角勾起了一个夸姣的弧度:“既然这位三女人是个聪明人,那我就给她个机遇,不管成果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再难堪那许老太婆。”
司徒皇后嫣然一笑,视野凝向手中的茶盏,启唇道:“母后这茶儿臣喝着极好,不知不觉都两盏落肚了,竟是豪饮起来,可见这东西凡到了母后这里,便有了灵气与仙气,儿臣也跟着叨光。”
因有蒋玉生在侧,陈滢进入长秋殿的过程非常别扭,也很顺利地见到了受害人――乔修容。
细论起来,萧家与司徒家确切沾着些亲,萧太后的一个远房姨母与司徒皇后的三堂嫂是表亲,这两家皆是豪门,虽有后辈读书入仕,但家门阵容却始终不显。
她与陛下了解于微时,相互搀扶着走到现在,那种情分,绝非一个后宫里的诡计就能毁掉。
每思及此,萧太后便都会有种很奇特的感受。
坦白说,萧太后本身也感觉,那兴济伯家的两个闺女不如何样,只是不想长宁长公主输给国公府罢了。
只是,现在此事却下落在了太背面上,便有些不大好说了。元嘉帝最是孝敬,司徒皇后天然明白他的意义,因而便将事情低调措置。而即便如此,长秋殿里也是愁云惨雾的,来往的宫人们一个个战战兢兢,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萧太后闻言大笑起来,话题便顺理成章转到了茶酒果食上头,正殿的氛围又是一派宁和。
现在,陛下御极多年,朝堂表里总算安稳了下来,百姓的日子也比畴前更好,偶然候想想,萧太后本身也会感觉不成思议。
“母后不与他们计算,是母后的宽大。”司徒皇后笑着端起了茶盏:“儿臣倒是觉着,比起勋贵,世家的民风更好些,没那么些费事事儿。”
萧太后笑了笑,眼神倒是淡然冰冷的:“这宫里就没一个费心的。这事儿明里是我,公开里却指着你呢。谁不知我们两家沾亲,你又是我亲身挑的,这些人打的就是这个主张,叫陛下碍于母子情面,不往下查,这事儿就这么含混畴昔。而有了此事,陛下明面上不好说,内心说不定就会对你有疙瘩。一来二去的,得利的可不就是旁人?”
“这也真真难为你了。”萧太后至心实意地说道,面色也更加和缓:“我也会找个时候再跟长宁说说的,国公府这一头可不能放着不管,如何着也得转圜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