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郭家姐妹如何留下善后,只说陈滢等人,在一众仆妇的引领下,独自出了花圃。
郭冰连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蹿上心头的那股怒意给压了归去,面上则是端出了一个笑来,忍着气道:“本日还是我们失礼在先,要不如许吧,我陪着你们去我的院儿里换衣裳,如许总行了罢?陈三女人也一起去便是。”
“女人,老太太叮咛婢子把人都带过来,叫陪着女人去外头的马车上清算去。”那青衣小鬟便是知实,她也没进亭子,就站在石阶下头躬身说道。
不是拧嘴角,而是发自内心地浅笑了一下。
陈滢便摆手笑道:“那么较着的马脚,我既然看出来了,天然要点破。”
郭冰尚未说话,旁立的郭凝已是立起了一双秀眉:“你这话甚么意义?谁还能拦着你们换衣裳不成?”说着便又挖苦地一撇嘴,讽道:“别弄得全天下的人都要跟你们王家过不去似的,真是好大的脸面。”
郭冰姐妹闻言,神采同时一僵。
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郭冰的面色变得极其难堪,很久后,方才看了顾楠一眼,强笑道:“这真是……叫人不知说甚么才是了。”
世人顺着她的视野看去,便见一个样貌洁净的青衣小鬟,领着5、六个膀大腰圆的仆妇,正立在亭子外头。
陈滢闻言,便侧首看了她一眼,当真隧道:“这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
王敏蓁这话说得很软和,可却也是变相地认定了这事情就是兴济伯府搞的鬼,且还不给她们机遇回嘴,一句客随主便,更加显得王家女人识大抵、顾大局,而她们伯府女人们身为地主,却明显没有尽到地主之谊。
几个月前上本弹劾长公主并萧太后的,乃是王佑,也就是王敏芝的父亲,而王敏蓁的父亲王佐却并没出头露面。长公主就算要抨击,也该找王敏芝才是。
王敏芝握着嘴直笑,王敏蓁倒还是一脸的驯良,和顺隧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叨扰了。”
“好说,谈不上叨扰,我们欢迎之至。”一旁的陈漌面带笑意,向郭家姐妹点了点头,也不说话,拉着陈滢便走了出去,王氏姐妹随后跟上,亭子里呼啦啦就走了一群人,立时就显得空了很多。
陈滢便向着目瞪口呆的郭冰姐妹道:“祖母临来前特地叮咛,不叫我们在尊府乱走,也免得给你们添费事。换衣添物这等小事,就不劳尊府废心了。”
郭媛还真是几个月如一日地乐此不疲。
“名声这东西,还真是……”陈滢喃喃自语地说道,摇了点头,眉心蹙了起来。
名声,是这人间女子活下去的最首要的支撑物。
这些人何时呈现的,世人竟是无一发觉。
国公府的仆妇明显对伯府极其熟谙,在前走得又稳又快,王敏芝便往陈滢身边凑了凑,轻声隧道:“本日真是多谢你了。”
“我明白的。”陈滢向她笑了笑。
即便这一局被她提早破了,但也能够想见,此局的关头一点,就是要坏掉王家姐妹的名声,就和郭媛当初算计陈漌一样。
“感谢你的美意,不过不必了。”陈滢非常客气地说道,视野投向了亭外,嘴角边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奇特:“我派去的人返来了,一会儿她们会陪我去马车上换衣裳。”
“这个……”一旁的郭凝佯做察看地往四下环顾,旋即便点头:“多承嘉奖,顾二女人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