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很暖和,但这番话却坐实了太子出行的打算。萧太后自知难以压服这个大楚朝的天子,因而便又哀怨起来,闷闷隧道:“罢了,哀家晓得说不动陛下。哀家这就走。”
说这番话时,他浅显的脸上不见起伏,独一双眸子蕴着光彩,有若宝石般熠熠生辉。
这话一出,萧太后立时神情一松,回身道:“此话当真?”
这话萧太后倒是听懂了,遂也跟着一笑:“陛下当时候跑去跟北疆人兵戈,倒是胜了好几场,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儿。陛下乃真龙天子,那些魑魅魍魉底子近不得身,这是陛下洪福齐天。”
言至此,他便摇点头,面上又划过了自嘲的神情:“这实是一门极通俗的学问,直到现在,我另有些不明就里。”
太子殿下闻言,一脸无法地直点头:“本宫不过就这么一说,你也不能整天拿这个威胁于我啊。”
说着已是站起家来,负气就要分开。
元嘉帝闻言,却摇了点头,自嘲一笑:“甚么真龙天子?当时候不晓得天高地厚,觉得兵戈很轻易,就是个傻小子罢了。”语罢他便站了起来,在石案边缓缓地踱着步,说道:“不过,也幸得有了那段日子,才气叫我从一个很远的处所,回望皇城。”
言至此,他重又感慨起来,感喟隧道:“相较于康王,倒是西夷当年重创裴家军,委实叫人扼腕。”
半晌后,她方才字斟句酌隧道:“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以外,便坐在这皇城里,那普天之下的百姓也都会听陛下的,更别说那些大臣们了。陛下又何必想那么多?”
言至此节,元嘉帝似是有些感念,举首四顾,面色慨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话听来轻易得很,只是,坐在阿谁最高的位置上这么多年,我却更加感觉,所谓君王,他能够掌理的地界到底有多大,委实值得商讨。”
目睹得那对天家母子相谈甚欢,一向躲在树后的太子殿下便悄悄捅了捅中间的裴恕,低笑道:“你这名字倒是比一箩筐的好话还管用。”
元嘉帝晓得她这是恼了,忙上前道:“母后也别恼,我这回筹办得很充分,不但派了五队侍卫,更叫那裴恕也跟着一起去。”
“母后莫非忘了,君无戏言?”元嘉帝好脾气地笑道,扶着萧太后重新坐下,说道:“那裴恕自小便在江湖上混,倒叫他混出几分了花样,那裴家军也在他的带领下渐有转机。此番他会领着裴家军近百精锐保护太子,定是无事的。”
裴恕闻言,底子不为所动,“嘁”了一声,回身就走,一面走一面还道:“殿下还想不想习武?”
这话立时便将太子那刺眼的俊颜给说得暗淡了,乃至让这美女人的脸上生出了苦涩。
这话说得极深,太后娘娘明显跟不上他的思路,神情便有些怔忡。
方才他与裴恕想过来面见元嘉帝,却不料撞到太后与之面谈,因而伫足谛听,此时倒是不好露面儿了,遂干脆就不去打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