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掠过海面,那光滑的一片碧蓝如上好的丝绸,在阳光下起伏着,泛出点点金光。白羽红嘴的鸟儿绕船翩飞,偶尔收回一声啼鸣,仿若欣然于这开朗阔远的风景。
此次离京,寻真、知实皆跟着出来了,冯妈妈也一并在列,倒是罗妈妈被留在了国公府,李氏命她好生看家,又给她留了济南府的地点,着她有事便往李家送信。
“那些船工既然说能钓上鱼来,想必是能够的。”陈滢笑着说道,信手清算着案上摊放的书,知实在旁见了,便走过来替了她的手,轻声隧道:“婢子来罢,女人且歇歇。”
在这之前,她曾偶尔听裴恕提过一句,说是山东比年欠收、流民无家可归,陛下心甚忧之。
连络这个环境来看,元嘉帝命李珩绕道灾情最重的登州府,一定便不是存了命其暗访的心机。而李珩也果如陈滢所料,这一起底子就未曾在官驿投宿,对外只自称浅显士子,此番是携家眷前去济南探亲,实足一副微服私访的驾势。
路上有人照顾天然是功德,再者说,陈浚长这么多数没出过都城,更兼本性跳脱,乍一见这广宽的大海,如何能够不冲动、不镇静?他没说跳到海里嬉水就不错了,钓个鱼委实不算甚么。
这是来自于亲人的关爱,陈滢就是再喜好做侦察,也不会罔顾了去,因而当下便笑着欣喜了李氏几句,将这事儿悄悄揭过。
由盛都城坐马车到达蓟州,再由蓟州转道塘沽,便可买船入海。
在上一世的当代,这于她的确就是不成设想的。
母舅李珩清楚要去济南到差,现在却莫名其妙地绕去了与济南相距悠远的登州府,陈滢总感觉,这或许与山东的灾情有关。
大楚朝的海运比陈滢设想中发财一些,塘沽便是海内最大的内海港口,自塘沽乘海船至登州府,这是一条捷径,耗损在路程上的时候比走陆路短了三分之一。
许是受环境的影响,又或者是身教胜于身教,李珩本身读书仕进皆勤恳谨持,却也不乏变通之处,他的几个孩子便也都出落得很不错,特别是李恭,自幼便聪慧非常,八岁那年在一次春宴上被大儒柳公弼一眼相中,遂拜入其门下就读,十三岁便高中了秀才。
寻真还在想着那海钓的事情,此时面上便暴露了神驰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道:“那海里头的鱼也不晓得长成甚么样儿,肥美不肥美?刺多未几?”
“女人,您也别总在这风口里呆着,这海上可不是闹着顽的,如果染了头风就不好了。”见陈滢又靠在窗边看海,寻真便轻声劝道,上前将那精美的支摘圆窗给闭拢了些。
来访之人恰是陈滢的表妹李惜。
陈滢便起成分开窗边,问寻真:“母亲和哥哥都在那边?”
李珩膝下育有两子一女,宗子李恭本年十六岁,次子李恪十四岁,女儿李惜本年十三岁,只比陈滢小了两个月。
说这番话时,他们一行人已然分开了国公府,正坐在前去北直隶的马车上,李氏语罢,便又歉然地向陈滢道:“此事我与你哥哥筹议过,他的意义与为娘一样,也望着能出去走动走动,分开都城。因当时候你正忙着甚么案子的事儿,为娘怕分了你的心,以是就没奉告你。”
主仆几个正自谈笑,忽闻外头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线:“表姐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