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尧山怒道:“你太小瞧我了,莫非我盛尧山是贪恐怕死之辈不成?!”
和顺目光不由在任越、盛尧山面上流转而过。
任越也是悄悄低呼一声,他俄然感到那绵软苦涩、入口即化的羹中,清甜过后,渐渐浸出苦来,让人忽生出几分黯然,但在那辛苦当中,又俄然一变,透出的那一点一丝淡淡的甜,那么沁民气脾,直入心内,竟让人觉出了平平的不舍和牵挂。
世人悉数被这悲怆无穷的箫音吸引,纷繁停下了吃喝,俱都凝神侧耳。
那女子身子微微颤了颤,轻叹道:“看来此次又是扳连你们两个了。”
顾长风赶紧躬身道:“三皇子殿下!”
两人一时无语。
“谁敢!”那青衫男人挡在和顺面前,脸孔森寒。
刘章啧啧道:“好一个连剑也握不住的武状元,还真是令本太子扼腕感喟!”
“太子殿下?”盛尧山呸道:“刘章,你这等卑鄙小人竟然被立为太子,真乃我大周之不幸!”
盛尧山看动手中乳红色的羹汤,平平无奇,吃了一口,不由大笑道:“柔儿,本日这红豆莲子羹有些简朴了,倒是失了水准。”甫一出口,却倏的开口不言,面上忽显出一副极是震惊的神采。
任越一语不发,缓缓收起手中的玉箫,反手自腰间抖出一条银带,“苍啷啷”一声响,却见那银带刹时变成一柄软剑,刃如秋霜、光彩耀目。任越淡淡道:“顾将军多虑了,本日之事与家父毫无干系,任越一力承担!”
“盛尧山,你莫要自误!”那将领端坐顿时,鞭梢指向那青衫男人:“当日你胆小包天,自天牢当中救走和顺,皇上看在盛丞相的面上,饶你不死。本日你若胆敢禁止本将军缉捕钦命要犯,就算你爹是当朝丞相,只怕也保不住你了!”
刘章伸手自怀中摸出一块金牌,高举头顶,大喝道:“御赐金牌在此,如当今圣上亲临,谁敢抗令,便是欺君大罪,当诛九族。放箭!”
众商旅不知何事,只是一阵惊呼尖叫,立时便四下而逃,那些兵将也不追逐,只是紧紧盯着那一女两男。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直直没入和顺胸口。
和顺叹了口气,正色道:“本日之地步,和顺自知难逃一死,但却不肯再扳连你们了,还是速速拜别吧。”
白衣男人看着女子专注的身影,眼中带笑,似水波普通柔嫩。他信手自袖中抽出一柄玉箫,靠近嘴边,渐渐吹奏起来。顿时,一阵苦楚孤单之音幽幽响起,仿佛天大地大,空余孤单遗恨,再无其他。
“大胆,现在殿下已是贵为太子了,将军称呼须得更加谨慎了!”三皇子背后一人阴测测道。
“大胆!”那将领指着和顺喝道,“来人,拿下!”
刘章毫不起火,看着盛尧山,俄然笑道:“传闻当年神勇盖世、以一当百的武状元盛尧山,在劫天牢时,被大内妙手围攻,击碎了琵琶骨,功力尽失,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了。”说着,又对任越道:“另有惊才绝艳、文采风骚的任三公子,当年多么的光彩夺目,现在却被父皇下旨夺了文状元身份,更令毕生不得入仕,可惜啊可惜!”
中间有人道:“太子殿下,要不要脱手!”
和顺一个踉跄,随即竭力站直身子,撑住不让本身倒下,只是冷冷看着刘章,任由胸前血水如泉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