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六一踩下刹车,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摇下车窗迷惑地喊了一声,“何初三?”
“妈的尽跟老子唱反调,”夏六一一边骂一边抡筷子把他塞到嘴边的香菇夹出来,丢回锅里,“多煮会儿,还没熟。”
一边还漫不经心肠夹了块鸡屁股给何初三。
夏六一下了车,面对着森冷乌黑的别墅小楼,低头扑灭了一根烟。
和嘉会的大佬叫“肥七”,如果诸位看官另有印象,夏六一曾剁了他大舅子赖全一根指头。
“这……”保镳有些踌躇。
小马捂着脑袋落荒而逃,一向跑到大街上才敢跟部下抱怨,“妈的,这小子真金贵,只要大佬能骂。”
半个小时后,夏六一开车沿着巷子蜿蜒而下,原路返回郊区。
“你要有种杀我,就脱手。不然我劝你还是把枪收了,别吓坏路人。”他从桌子上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道。
“喝个屁!等会儿谁开车?”夏六一转头骂道。
“小马哥!小马哥!”一群小弟围上来。
令他想起了泳池中间那滩破裂的血迹。
“你就是皮痒欠揍,有肉不吃啃骨头,吃硬不吃软。”夏大佬说。
漫天繁星都映进了视线,密密匝匝地,如同散落在黑布上的碎玻璃渣。
真他妈不想跟这兔崽子说话!
鸡煲老板顶着帐本偷偷摸摸今后缩,不忘跟远处青白着脸围观的伴计使眼色。
肥七一听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就沉不住气了,猛地将腰里的枪拔了出来!
保镳看出大佬表情不好,想伶仃静一会儿,又合计着城寨四周都是自家地盘,也出不了甚么事,因而一拨人挤在一辆车上,乖乖地轰了油门跑了。
何初三抱着书包拉开车门就滚了。其行动之敏捷,仿佛早就巴不得从他身边逃开一样。
肥七在这边心机活动狠恶而纠结,那边夏六一已经转过身去,顺手将木呆呆的何初三拎了起来,“阿永,阿彪,去开车。”
刻着雄狮浮雕的大铁门上锈迹班驳,贴着几张笔迹混乱的黄符,跟着海风哗哗地飘着。
两拨人大眼对了小眼,肥七一声吼怒,“夏六一?!”
“操!”夏六一就猜到他要说甚么,有力的右手一捶车窗,“少他妈扭扭捏捏跟个小丫头似的!我不晓得肥七会来!”
夏六一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站起家,不动声色地遮住了坐在他中间的何初三。
黑社会如何了?黑社会的饭有毒?!
夏六一痛骂一阵无果,教唆着几个缩在角落的员工,“把那张桌子给老子撤了!妈的爬上趴下,老子倒要看看他如何下来!”
夏六一掐着烟静了半晌,在本身脱手揍人之前,指着车外头,“给我滚。”
“我会把害你们的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几个马仔开路,将人如其名、大腹便便的肥七,和他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朋友赖三妹给送了出去。
何初三昂首看了看司机座,还是没出声。
“不该戳穿你违法犯法……”
他现在坐拥上亿资产,奇迹昌隆,部下如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仍然是一无统统。连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都能看不起他,都不想与他为伍。
“大佬,”经理战战兢兢地发起说,“要不然用球杆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