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夏六一开车沿着巷子蜿蜒而下,原路返回郊区。
“夏六一,你别欺人太过!”肥七怒道。
“另有呢?”
夏六一的保镳们立即跳起抡枪,那边的马仔也刷刷地把家伙亮了出来。两方人马跟枪支展览似的站成两排,眼眼相瞪。
“哎,就到!”老板风速滚进店内,风速滚出来,“大佬,啤酒!”
正逢了夏六一等人听到动静转过甚。
“操!”夏六一就猜到他要说甚么,有力的右手一捶车窗,“少他妈扭扭捏捏跟个小丫头似的!我不晓得肥七会来!”
保镳中没喝酒的那两个回声收枪,遵循叮咛开车去了。
桌球室刚开张不久,房间里还堆积着很多杂物,门边不远有一堆装了东西的纸箱子,高高地垒到了屋顶的位置。何初三正满头大汗地坐在最顶上,搂着他那小书包。
“大佬,”经理战战兢兢地发起说,“要不然用球杆戳下来?”
何初三冷静地重新挑了根鸡爪吃。
他连脾气都被这小子练出来了,每天板着个脸装模作样、淡定暖和,不再等闲棍子抽人——要抽直接抽死!
他坐在后车座里生了一会儿闷气,背面车上的保镳见势不对,溜上来扣问,“大佬?”
“跳下来,”他仰开端,手臂一张,“我接着你。”
肥七一听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就沉不住气了,猛地将腰里的枪拔了出来!
“他妈的……”小马暴跳如雷要发作,店里头鲜明一声比他还要暴跳如雷的暴喝——
这是1990年的初夏。早在1987年中国当局就与英国当局达成清拆蛟龙城寨的和谈,固然遭受了层层停滞与抵当,但目前城寨的清拆已经进入既定阶段,住民搬家补偿计划早已肯定,第一批住民连续搬家四周屋村。
他现在坐拥上亿资产,奇迹昌隆,部下如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仍然是一无统统。连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都能看不起他,都不想与他为伍。
和嘉会的大佬叫“肥七”,如果诸位看官另有印象,夏六一曾剁了他大舅子赖全一根指头。
“滚你妈的!”夏六一往纸箱子上又蹬了一脚!
“你!”肥七肉颠颠的下巴颤抖了起来,手里的扳机却迟迟不敢扣下去。
“滚你妈的,”夏六一说,“少跟老子装唐僧。读个大学了不起?想当总督察,啊?奉告你保安局长都不敢管老子的事!再说老子让你去做‘鸡’做‘鸭’了吗?!分几个桌球室给你管,每个月十万八万红包,你辛辛苦苦读十几年书,毕业一个月赚多少?!三千?五千?”
“出来混的,哪有不欺负人的事理,”夏六一将纸巾揉成一团丢开,偏头点了一根烟,眯起眼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何况我有这个本领欺负你。”
“操!”他一拍桌子破口痛骂,“夏六一,老子总有一天跟你算总账!”
夏六一单手拽了拽桌子,没拽动。四周看看,经理早不晓得溜甚么处所去了。
啰嗦一堆地名的意义是——夏大佬的主动扩大政策已经严峻影响到了周遭帮派的好处。特别是占有油麻地、尖沙咀一带的和嘉会。
“我这是先宁死不平,然后随机应变。”何初三说。
远远地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充作保镳的几个马仔也呼喊,“老板!这里来四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