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娘听我这般为她说话,脸上惶恐万分,未说一句便又要跪下谢恩。我仓猝让锦兰将她扶起来。
我与衿娘友情实在不深,但是比起其他几个只知争风妒忌的福晋格格而言,我总对她的澹泊性子更欢乐几分。流落风尘多年,还能修得这般与世无争的性子,到底是值得我佩服不凡的。
衿娘向我福了一下礼算是谢了恩,然后在丫环的搀扶下坐在我劈面。
说罢我便抬手表示宫人将礼品呈了上来,凤眸一转,表示嫣儿一样一样地好好读出来。
“是韩丞相的令媛韩萱。前些日子随夫人进宫看望太后,太后一见就甚是喜好。”
本是奥妙停止的,连我也未能晓得此事。但衿娘不知为何恰好晓得了此举,跪在三皇兄的书房前为我和纳兰默叩首讨情,只把额头磕出一个血坑来也未能如了她的情意。
“也不过就是那样。畴前在寻欢阁的时候,便是日日卖笑。厥后进了三皇子府,到底日子是好些了,但也不过是卖笑,只不过只对一人卖笑。现在,也就如许了。”
我掉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冉嫔。此时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放肆放肆,虽是不平气,但到底碍于我现在的身份不敢如何,只能硬生生憋得一张秀脸通红。
一曲《月满西楼》,道尽了多少女子的相思愁苦。衿娘现在恩宠优渥,这相思之人,天然不会是朝夕相对的苏颖稷。
踏出子衿殿的时候,西边除却朝霞,还要一抹浓厚的乌云,一副风雨欲来的姿势。到底这后宫并非平常地。今后新人进宫,后宫的风云怕是要变了天了。
我也不欲叫她起家,只是绕过她径直走进子衿阁里。未曾想满院的杏花还不敷以表现仆人的精美心机,这子衿阁内更是书香满屋,氛围中满盈着生果清爽的香气和文墨的气味。窗边放着一只琉璃花樽,上头插着几株桃花。内屋与外屋之间隔着一席珠帘,但倒是用最简朴不过的散珠串成,巧的是每颗散珠都雕镂成各种花的模样,走近竟闻到了几股花香,仿若百花尽在面前
此般诗境,倒让我更加想见见这个嫣如景阳妃的衿娘。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姑姑既然晓得本宫情意,又何故禁止?”
“鎏金翡翠钗一对,红宝石四叶发梳一对,孔雀眼银发夹一对,紫金玉枕一对,提花绸缎十匹,雨前龙井八两,螺子黛一斛,桃花酒两坛。我家主子晓得矜常在爱好诗文,前儿个无事誊写了几本诗集,本日也一同带来赠与小主闲暇一观。”
衿娘的神采倒是还好,我一出去她的眼神里露着较着的欢乐,此时迫于端方也跟着冉嫔跪下给我施礼。
我念及她久居青楼肮脏之地,却长年坦白着心底的相思,这般愁苦却不知她的情郎是否晓得。可不管是否晓得,此生她与他,早已是有望的地点。
她向我福了福身,拦住了我的来路。“公主现在但是想到御书房求皇上饶过三皇子?”
我本偶然刁难于她,听她说这般别致的体例反而对她添了几分好感,便许她起家。她也便紧跟上来接过贴身丫环手里的茶壶,亲身为我斟了一杯茶恭敬地递到我面前。
“不过就是一个轻贱的贱婢,竟也配与本宫争夺恩宠。畴前在王府便是这般的狐媚子样,现在还真把自个当端庄主子不成。”是冉嫔的声音,刻薄刻薄得我都听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