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会心,翻开帘子走到门口唤小顺子和菊兰出去。
我听着不对劲,不过是些小东西罢了,不敷了便使唤人去买便是了,如何要这般费周折。想了一下,便将手上的银针放下,表示嫣儿端来玫瑰花水净手,撤去了绣了一半的百花图支架,端起茶来渐渐品着听小顺子说下去。
我瞧了一眼外头,秦牧民已经走出晨光宫的宫门,便放心冒充责怪地剜了韩萱一眼。
小徐子倒也恭敬,朝我行了个大礼,方回话道:“主子粗苯,不过是个后厨的杂役寺人。若不是本日中秋家宴繁忙,韩女人身边的人实在分不开身,也轮不上主子来走这一趟差。”
待我坐稳后,方点头对抬轿的宫人说一声:“走吧。”
“韩女人说这是一会家宴上戏耍用的锦囊,里头随便放了些花草,请公主切勿奉告旁人,莫提早搅了戏耍的答案才好。”
我见着力道用得也差未几了,便让人将窗子关下,传秦牧民觐见。
我只点头,不说传召。“就说本宫这正跟韩女人叙话,劳烦总管等会。”
“本宫这两个主子虽是粗苯,但也有几分机警,比拟配得上在秦总管身边做事,替您老分忧。那便劳烦总管这几日替本宫多多教诲他们两个,也好让晨光宫高低都学着点秦总管的机警无能。”
嫣儿见韩萱出去,赶快走畴昔服侍她解下外袍。今儿个她穿戴一身紫金青绣绿菊鸾凤云锦合欢望仙裙,腰间束着一枚白玉镶翡翠玉佩,梳着一头简朴的堕马髻,发间坠着一支蓝色流苏细珠花。简简朴单的一身家常打扮,倒显得她小家碧玉的和顺姿势。
因着气候阴凉病又大好的原因,我午膳便是敞开了胃口吃的,一顿下来肚子滚圆了很多。
韩萱本是不了然,转念一想便眼下分了然。“那就劳烦嫣儿女人赐给秦总管一杯茶,就当是我向秦总管赔罪,劳他再多待会。”
韩萱这才没了刚来时候的笑容,但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本想着入了宫,即便不得皇上宠嬖,也只放心摒挡后宫争做一个贤后罢了,却未曾想竟这般波折。现在尚未晋封便是如此,今后冗长光阴可如何是好。”
但这般相对而坐的时候也不久。不过一炷香的时候,素蓉姑姑身边的采茵便来晨光宫唤韩萱归去看看尚衣局送来的衣服款式。她也就不便久留,携着宫人归去。
韩萱此话一顿,外头的秦牧民已汗如雨下。
嫣儿仓猝进屋取出我的流彩暗花八团喜相逢银鼠皮披风为我披上,再伸手号召两个小内监服侍我上轿辇。
我也不急着传唤秦牧民,手上拿着一扇金丝美人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迩来有些人差事就是当得太好了,这要赏人的事,早一会晚一会都无所谓。到底还是我与你的交谊深厚,总不能为了那起子小人扰了你我叙话的雅兴。”我用心把声音放尖细了讲,又特地抬起了一点窗,看到外头秦牧民听到我的话已不自发用袖子擦了擦额角上的盗汗。
“外头闹哄哄的风吹得人骨子都发软,倒是你这里如春日暖阳普通,难怪你成日待在这里头都不肯出去。”
颠末一番折腾,六宫终究安宁了些。听闻那日韩萱归去后,冉嫔听到动静赶去成琬心住处,却未曾想成琬心将宫内统统东西都砸碎一地,手上还拿着一个皇上御赐的青玉琉璃尊,幸亏冉嫔赶得及,跟着宫人一同跪在碎渣上磕得额角流血,千劝万劝才劝住了成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