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没等她想明白要如何对这两人,便有一名料想外的客人登门。
田恒没有分开楚国?许偃能救她楚宫?这一刻楚子苓不知该说甚么,只觉心中热意翻涌。这两人的承诺,绝对比郑姬可靠多了!
“那使齐之事,确能促进?”亲随另有顾虑,齐国先前与大楚之敌,怎能等闲缔盟?而两国若不缔盟攻打鲁国,家主如何能悄悄松松出逃?
只是伯弥本身都未曾发觉,她的脚步如此轻巧,裙角微展,如同蝶翼。
“只是娶个女子,家主何必奔晋?”亲随跪行一步,吃紧问道。突然听闻如此大事,任他经历再多,心中也是惶恐。
听到这话,楚子苓只觉心神一松,也笑到:“自当效力。”
她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太子不过十岁,如何理政?然王妃樊姬手腕不凡,定要替儿子运营,助他坐稳王位。
为何还不杀她?是了,明日家主还会看诊,带上她,巫苓便不会起疑。可明日以后呢?留她又有何用?还是是乱棍打死,草席裹尸,不知被那里的野狗啃食洁净。她拼了如此久,破钞如此心力,为何仍逃不脱这个!
“若大王身故,王后岂会同强齐反目?唯有连齐攻鲁,方能稳民气,固王位。”屈巫答的自傲。他此次出逃,并非如郑姬所想,只孤身逃脱,还是要带上能带走的统统。而出使齐国,恰是最好的机遇。
本日屈巫也没带侍从,只要伯弥一人跪在殿外等待。也不知怎地,出了门,楚子苓就觉那低头缩肩的女子有些不对,不由看了她一眼。但是这一眼,正对上了伯弥的双眸。
之前公子婴齐欲占申、吕之地为赏田,被屈巫所阻,故而深恨之,在朝中频频相逼。大王在时髦如此,如果让他掌了大权,岂不关键家仆性命?
楚子苓点头:“恰是, 最后一次,还请申公莫要半途而废。”
楚子苓一愣,没想到公孙黑肱派人前来,竟是为了这个。这是楚王病的实在太重,怕她冒然去治,导致失手吗?
想那巫苓只是替两人诊病,就要罔送性命,她这个居中传信,亲涉阴私的小婢,能有命在吗?
等治好了申公和郑姬,她就尽量少接病人吧,关门避祸吧。只是面对那两人,也不能掉以轻心。就算他们已经勾搭成奸,现在也不是戳破的时候。
那双清澈眼眸望向了她,眸中没有仇恨,没有轻视,没有熟视无睹的冷酷,仿佛只是问她,“你可还好?”
现在,她认命了。
用奴婢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臂,屈巫暴露了笑容:“大巫果然灵验,若吾再有不适,怕还要烦劳。”
那是看“人”的目光,是看个活物。她曾见过一样的目光,在那满园嚎哭,一嘴血腥的时候。当时,她在那目中看到的是甚么?仇恨?气愤?嫌弃?都不是,那眸中,只要茫然和悲悯。
“申公欲杀你。”
这番话,倒是生出几分和蔼。楚子苓起家,亲身送屈巫出门。
伯弥突然低下了头,让那两点泪滴,渗入了衣裙当中。随后,她极其迟缓的起家,跟在了申公以后。
送走郑姬后, 未几时竟然有一名仆妇折返, 说是寻落在殿中的金钗。楚子苓顿觉不对, 果不其然,钗没找到,那仆妇仓促拜别后,屈巫便呈现在了巫舍。为何会如此刚巧, 怕是不言而喻。
屈巫微微一笑:“此事关乎存亡,切不能让外人晓得。那巫苓曾见过吾与郑姬,还是撤除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