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走来的俞眉远。
这小菩萨总笑吟吟的,得了好吃好玩的向来不藏,都是屋里丫环婆子共享,她手里银钱虽未几,但犒赏的玩物可也很多,只要循分守己当差,虽进不了她的心,她却也不虐待人。比如她,兰清走后她就升了一等丫头,比青娆高出一头,固然四女人贴身的梯己事还是轮不上她,但到底她的脸面和好处都有了,出了园要许人家腰杆子都硬。
“别……别别打了。”二姨娘紧紧抓了钱宝儿的手一起今后退去。
瑜园靠近外院,是府里管事们平常议事回话的处所,中间就是库房。二姨娘现在管着园子,每天早上都在这里点卯。园里并无花树,只安了叠石并一缸石荷。日头暴虐,晒得空中滚烫,院里跪的人头上无遮拦,已被烈阳烤得满脸通红。二姨娘翘着脚坐在抱厦外游廊的扶栏上,拿着帕子不耐烦地拭着额上的汗,钱宝儿站在廊下,柳眉倒竖,嘴皮子咂巴着不断说话,两个小丫头站在背面,拿罗扇卖力给两人扇着。
周素馨迫不得已把心一狠,跪着侧了身面向青娆,扬手就朝青娆颊上挥去。
“你们两这是冲撞了二夫人和二姨娘?该!持续打。”俞眉远已走到她二人面前,居高临下站着,拧眉怒道。
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些许异光。
她本身也是一愣,袖里的手悄悄握紧。
世人齐齐望去,就见钱宝儿捂了双颊,圆瞪着眼惊骇地四下察望。
“这丫头,学会阿谀了。”俞眉远打趣一声,回身迈步先行。
“你当然要罚,只是这不长眼的丫头冲撞了二夫人,你这做管事妈妈的莫非不该教管束管?”二姨娘眼色一厉,声音拔了尖。自从八年前赵氏的事情后,她和俞眉远的仇就结下了,这八年里没少变着体例挑事,何如常常都没从那霸王手里讨到好去,这好不轻易抓到了错处,她怎不借题阐扬,先拿面前这两人开刀。
“我也没做甚么,你运气好,有神仙帮手。”俞眉远又笑起,特长指抬了她下巴细心看她脸上的伤,“还好,周妈妈动手不重,归去叫金歌煮两鸡蛋敷了,还是个大美人。”
俞眉远看着两人仓猝拜别的背景,嘴角一翘,转眼落下,低了头沉道:“还跪着做甚么,从速起来跟我归去!”
“叫你掌她的嘴!你耳聋了?”钱宝儿等得不耐烦了,厉喝起来。
“别打了!”周素馨还没行动,廊下的二姨娘已惊骇道。
“啊――”这回轮到二姨娘尖叫出声。
二姨娘看得一愣。
“不要脸的小娼妇,下作的贱婢,见了爷们就贴上去,是几辈了没见过男人?想着攀龙附凤,飞上枝头?也不看看你那德行,北里院里的狐媚子模样,打量别人不知你的秘闻,呸!”钱宝儿说个不断,照着青娆啐了一口。
离得远,榴烟听不到她们在说甚么,只能跟紧了俞眉远,附耳悄声道:“头油面脂用完了,屋里缺人使唤,周妈妈就让青娆来取。谁知半道上青娆撞见二老爷,二老爷动了心机,偏巧又被二夫人给看到了。”
这事过了没一个月,就又出了兰清的事。兰清有个青梅竹马的邻居,非常要好,早就悄悄定了毕生,两人常传信私会,互赠信物。成果有天夜里,教管妈妈怒冲冲进院抄了兰清的屋,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手札礼品。
又是几声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