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东西清算清算,跟我走。”前头那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来,推了她一把。
“华儿,你说你想要水潋去你屋里奉侍?”
“才提及你,你如何这么巧就来了?”惠夫人讶然道。
俞章华闻言大喜,才要开口,却被打断。
“好好,小玉给你。四姐姐,那就这么说定了。”俞章华说罢,欢天喜地地走了。
“可贵你不嫌弃,都是一家人,说甚么谢字。”内心虽虚,她仍大言不惭地开口。
“我屋里刚好缺个有力量的粗使丫头,你那边有个叫小玉的,我瞧着不错,你把她给我好了。”俞眉远说着坐到堂下椅上,接了丫头递来的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他年纪比俞眉远还小半岁,恰是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时,又生了副爱美忧色的脾气,自夸是个怜香惜玉的公子哥儿,总有拈个花惹个草。那水潋本来在惠夫人屋里奉侍过一段时候,俞章华那段时候下了学就来惠夫人屋里替她抄经,一来二去就与水潋熟谙了,竟起了些情义,当时他就求着惠夫人要将水潋给本身。
浣花院的明堂陈列非常高雅,不像老太太屋里那般繁华富丽。
“你啊,还和小时候一样玩皮。”惠夫人感慨一句,无法点头。
“这是如何了,上来就给我这么大的礼?”俞眉远迷惑地看着他。
一个馒头下肚,肚子不再空落,“她”抬头灌了一大口酒。
“陪我玩呀。我屋里那些丫头都是娇贵的,让她们上个瓦,爬个树都推三阻四的。那小玉可不一样,笨笨的,手脚又有力,可好使唤了。”俞眉远捂了嘴“嗤嗤”笑了。
惠夫人声音才落,外间就传出去娇脆的声音。
“只是甚么?”俞章华眼一亮,忙不迭地问。
堂上安了成套的黄花梨几案与太师椅,惠夫人端坐在主位上,蹙了眉,有些难堪地开口。
“阿远,那小玉是个傻的,你要她做啥?”惠夫人忽缓缓开口问道。
她这技术公然见不得人。
俞眉远正笑眯眯地掀了帘子出去。
秋夜寒凉,院里灯笼被风吹得闲逛,落在空中上的光芒也虚真假实的。
酒没甚么酒味,是后院女人们常喝的果子酒,甜得腻人,不过聊胜于无罢了。
俞眉远心中稀有,便只笑问他。
惠夫人闻言便笑了。
“母亲,水潋本来在您屋里服侍时,就非常妥当,也对儿子非常照顾。客岁我房里的小四放出去时,母亲曾问过我有没中意的丫头,如有就给了我替上,我便向您要了水潋,您满口承诺,说待本年一起分拨。现在您怕是把这茬给忘了,不止没把水潋给我,还分了个又蠢又笨的丫头进我屋里。”俞章华说着撅了嘴。
“她”呆呆的,正含着一大口馒头在嘴里,含混出了声:“走去那里?”
俞章华将水潋之事与她一说,惹来俞眉远一阵轻笑。
“现在弟弟另有一事相求,望姐姐成全。”他又道。
俞章华便走到俞眉远身边,先朝她一揖到底,把她唬得今后一避。
“小玉”一愣,忽狠恶地咳起,“她”被这口馒头噎到了。
她讽刺了他一句,方又正色道:“这事儿我先前已同你姨娘提过了,只是她有些别的顾虑。”
俞章华已行过礼,此时站在她身边,收了平常的恶劣神采,灵巧顺服地像面对夫子的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