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吱吱喳喳筹议了一天，最后才定下由青娆和云谣陪俞眉远去。榴烟和金歌过了年就要嫁人，这趟便不去了。周妈妈本来不放心要跟去，可俞眉远却说她上了年纪不好上山，这机遇就让给了云谣。
衣袖挥过，俞眉远的第二箭被他的气劲所裹，竟停在了他胸口一寸处。
那人公然来了。
俞眉远点头如捣蒜。
“甚么事？”俞眉远说着也伸手去摸果子，被桑南轻拍了一下爪子，她才作罢。
“传闻四女人身子不大好，老太太就遣了奴婢过来瞧瞧。老太太叮咛，若真是病了，可别怕费事，该请医请医，该用药用药，千万别讳疾忌医。”桑南一边说着，一边上高低下地打量俞眉远，“四女人这是那里不痛快，嘴上都起燎泡了？”
可这箭没完。
归正这家学她五天捕鱼两天晒网，大师也都风俗了，没人会拘着她，不像俞眉初和俞眉安，一课都不落，前者是本身要学，后者是被惠夫人逼的。
桑南本欲施礼，见她这模样，便收了虚礼上前。
周素馨惊诧，抬高了声音问：“女人，你查她做甚？”
俞眉远很快走到跨院里昨夜打坐的处所，四下一望，并没发明非常。她低头回想了一番，忽将双腿/翻开半曲，双手握拳置于身侧。那是《归海经》上所记的第一式，也是上辈子她母亲传授于她的强身之术。徐言娘当年固然教过她几式，但只是《归海经》里最粗浅的招式，并不是完整的。现在她既要重拾，天然要从最根本开端。
烛泪一层一层叠下，夜色又深，幔帐放下，俞眉远褪了衣裳上床，手里还握着那叠涂鸦。
她说着使了个眼色，青娆忙将倒好的茶端来，榴烟也捧了八格的描金漆盒过来，盒里头满满铛铛满是各色干果零嘴。
“咻――”
早上她把屋里的丫头问了一大圈，谁都不晓得这图上的朱笔讲明是谁添上去的。这倒也不奇特，若真是那人，他技艺精绝，要想悄无声气地出去易如反掌。
……
如是想着，她摆好架式，筹办出招。
周素馨在内心叹口气，却没明言。
除了贴身跟从的人以外，别的还安排了粗使丫头和婆子，昙欢也被带了去。
归正不管她藏与不藏，都已被人发明，还不如痛痛快快练起来。
“话是没错，可你瞧她……”榴烟看了眼昙欢，又是一通笑，“不顶用的，快出去，这里有你青娆姐姐便能够了。”
昙欢如得大赦般出了屋子，一溜烟跑得连影子都没了。
桑南从屋外出去，她穿了葱黄比甲，腰间束着柳绿汗巾，利落的色彩让她显得更加苗条精干，脸上的笑还是淡淡的，但比起畴前要更加沉稳了。她早过了放出去配人的年纪，前两年已在老太太面前发过誓，一辈子不嫁，只奉侍老太太终老。老太太也风俗她的服侍，便留着她在身边。
那人轻而易举避过第一箭，约莫也没推测前面另有一箭悄无声气地紧随而到，嘴里“咦”了一声，终究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