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眉远尽管将大氅拢紧,径直走向院中。
她只将杜老太太送来的药丸拿水化成半盏药汤,又扶了俞眉远坐起,用汤勺舀了药往俞眉远口里送去。
俞眉远沉甜睡去,倒放心得很。
“不是的,我没抢。我只是见你们不肯养,才想着拿给我们女人解闷儿,谁晓得他就是不肯给,这才吵起来。”轻湖看了眼俞眉安,才指着昙欢道。
霍铮已将俞眉远抱到床上,情急之下他再无避讳,亲身替她褪了大氅,又将被子裹到她身上,他则坐到她身后拥着她,朝着屋里团团转的人叮咛道:
天还是阴阴的,风刮得有些大,她快步走到素清宫外,上了马车。
青娆很无辜,俞眉远要做的事,满屋子人谁能拦得住?
屋里喧闹,浅浅的呼吸声便非常清楚。桌上只剩指头粗细的残烛也不知何才被人燃烧的,烛台上却已堆了厚厚一层烛泪,想是这蜡烛燃了整晚。
她只能先保面前。
俞眉安被推倒在地上,而俞眉远只是今后晃了晃,靠到了昙欢胸前。
也不知是谁告诉的惠夫人,她领人仓促而来,本想安抚二人,不料却见此景象,当下焦心万分,冲到俞眉安身边,亲身蹲下扶她。
“快先送她回屋。”惠夫人见俞眉远环境不好,也未几责问,只命人将她送回屋里。
俞眉远幽幽醒转。她一眼就见着青娆趴在床尾睡得正香,想是这丫头照顾了她一夜已累得不可,她笑笑,悄悄缩腿翻身,怕吵了青娆。
翌日,天阴。
南华山上请医不便,杜老太太便让桑南带了府里常备的祛温保命丹过来,桑南细心交代了用法后便与惠夫人一同拜别。素清宫的宫主传闻这过后,命人查了祟书,又说俞四女人年纪小撞了神明,因而让座下道人到院里替她烧纸作法送客,又送了安然符压到她枕下。
踏出门前,她已经将来龙去脉听了大抵。
如果将来他娶妻,便只守一心,只护一人,不拘孤宅,不束独院,带她终老六合江湖。
“不要说了!”
“把这不敬主子的小蹄子捆了,送到张妈妈那边,就说我叮咛的,给我狠狠打!”俞眉安嘲笑道,灯火晖映下的脸庞有几分狰狞,生生坏了她秉承于惠夫人的那份温婉。
只是看到俞眉远时,他神采微变。
“俞眉远,你少胡说八道,我甚么时候想要了!”俞眉安脸上一红,仿佛苦衷被人当众戳穿。
霍铮沉默半晌才道:“去取点糖来。”
俞眉远扶了青娆的手,缓道,“我这丫头嘴笨,传不清楚话。原是我昨日在素清宫里找道长占了一卦,说我这两日有灾劫,最好能行些放生之事好积功德,以解此难。故而我找了章华,请他帮着看可否找到放生灵兽,可巧魏将军那边抓了这狐狸,章华便替我向他求了来。现在我病重,可不该了那卦象,本想借放生祛祟,竟差点被你给搅了,可见你这丫头是放心想让我死!”
入夜前昙欢将那只小狐狸送回狐窝时正赶上俞眉安的丫头轻湖来要小狐。轻湖是俞眉安屋里得脸的大丫头,平素也张扬惯了的,见昙欢只是个粗使丫头,说不上两句就脱手来抢。昙欢天然没让,他只躲着轻湖,可厥后不知如何回事,轻湖踩着树边一滩烂泥滑倒,恰摔在了坨狗屎上,弄得一身浑浊狼狈,在满院丫头面前落了个没脸,哭着跑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