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戴德陆錦珩的豪杰救美来,苏鸾更是本能的害怕他的杀人不眨眼。
一道人影在屏风那头闲逛,明显正由远及近的走来。苏鸾先是愣了愣,既而面色一红:“是谁?”
苏鸾伸手在腮边拭了拭,哽咽两下,却不说话。
“蜜斯,我是水琴!”丫环的声音和顺低细,却也透着股子掩不住的高兴。她委实没推测堪堪出屋取壶热水的工夫,苏鸾便醒过来了。
扇尾上坠着的红穗子在他指间流转,煞是冷傲。
但是水琴眉梢一挑,“这里是雍郡王府呀!不太蜜斯不必担忧,世子所居的錦园与郡王府,在内里看好似一家,但实际隔着一道墙不常来往,您来这儿的动静并未闹大。”
现在她不但听不得此人的名字,便是尊号也听不得。澡桶内的水注入了新的热量,可苏鸾一想起那张脸来,还是感觉周遭似有寒气缭绕。
走到偏厅门口,苏鸾让值守于门外的下人出来通禀一声。
热水是雍王府的下人们烧好送来的,因着世子叮咛过,除了水琴旁人不成进屋滋扰,故而她们只将水放在门外,由水琴出去取。
苏鸾本觉得这回要跌个狠的,倒是身子歪倒于地前,落进了个暖和宽广的怀里。
之前见陆錦珩,苏鸾想到的尚只是书中虚空背景,虽也知他杀人无数,却只是透过笔墨,未见那血淋淋的一幕。故而每回念及,只感觉他杀人也酷!
“呵,”苏鸾无可何如的笑了笑,而后双手掬起一捧净水拍到脸上,将泪痕冲净。而后起家,腔调平和的道一句:“换衣吧。带我去处世子谢恩。”
见状,水琴不由焦心起来,手足无措:“蜜斯,您这是如何了?”
水琴手中的托盘打着明黄的毡子,单是这处细节便彰显了雍王府世子的矜贵。明黄,岂是平常勋贵敢用的色?
“有瓜甚大,可藏至春,形如匾蒲而圆,色极翠绿,经岁则变黄,其瓞类甜瓜,味甘脆,中有汁,尤冷,故又谓之寒瓜。”
陆錦珩这类人,乃至无需见他狠辣行事,只需对上一眼他的怒容,迫阨的威压便可镇魂。
只奇了一瞬,旋即她便想起,《松漠纪闻》中曾描述过古时的西瓜。
她原只是随便往里打了一眼,偏巧就瞥见斜卧于罗汉榻上的陆錦珩。明显这间就是錦园的偏厅了,只是离着大门另有十余步远。
“噢。”苏鸾随口应了声,实在这些事理她本身也能想明白。
“世……世子?”苏鸾应时打了个激灵!
走了一瞬的时儿,苏鸾便转转头来往厅内眺了眼,想看看通禀的下人好了没。
那骨扇通体莹白,泛着淡淡的寒光,在他苗条的指间转来转去,竟一时辨不出是白净清癯的那只手更精美些,还是白玉扇子更精美些。
就这当口,两个小丫环端着托盘儿路过。此中一人对另一人小声说道:“圣上果然最疼我们世子爷,这么奇怪的果子都往我们府里送!”
另一人拥戴:“可不,传闻宫里的几位皇子都没全获得呢!”
据闻,西瓜乃是经了丝绸之路从西域送入中原的,也是以得名西瓜。难怪那两丫环说这是奇怪果子,此时的西瓜,的确贵重非常,就连天子也视之为宝。
她想到了薛秋儿……
快步走到澡桶前,水琴将手中的大提梁壶举到桶沿儿上担住,望了眼苏鸾,眼中又闪过一抹担忧:“大夫说您是在山中待的太久了,寒邪侵体,加上惊吓才晕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