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解释了又解释,最后只好说那钱是地上捡的。武大这才放心了,高欢畅兴和弟弟吃了顿美的。
武大的脸也俄然重新变得讨厌起来。潘小园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嘟嘟囔囔地说:“丫头电影如何了,就该死挨打挨饿?”
可手里还抹着阿谁茶盏,仿佛永久也擦不洁净,自律自发地宾至如归,一屁股坐下。
这么想着,对阿谁肥胖胆怯的小女孩,又多了种说不出的感受。
武大受宠若惊,眼看着弟弟手指的阿谁字,反正倒置不认得,听弟弟解释,仿佛是念植,要么是直,要么是智――究竟上,他笑呵呵的跟着念了几遍,睡了一觉,就全忘了。
王婆也跟着号召。被送炊饼的不止她一个,内心就安然多了,立在潘小园身后跟着招手,仿佛半个仆人。
当然这事他现在不太敢提。
……
潘小园本来就是个脑筋活络的。好歹写了这么多年小说,脱手才气不敢夸耀,主张倒是信手拈来,眼下再加上个只会脱手不会动脑的武大,可谓绝配。
“兄弟,你别吓我,你那里来的钱买这些?我们、我们可要做本分人,犯法的事儿咱不能做……”
王婆等的就是这句话,少不得做出一副欣喜的神情:“哎呀呀,你们用这类白面做炊饼,是个甚么事理!这如果卖到内里,很多少钱一个?”
只是如许的日子也没过量久。有一天武松俄然仓促跑回家,跟哥哥说,他要出去闯荡学本领,返来带他一起发财致富。武大对弟弟向来百依百顺,但哪舍得他走。可挽留的话还没说出来,武松就头也不回地分开了家。
坐了不一刻,武大就端着一笼炊饼来了。王婆看得眼都直了。向来没见过这么白、这么软的炊饼!东都城里皇后娘娘每天吃的,也一定比这些要强很多吧?
只是面粉细了,酵子和盐卤的配比仿佛要呼应的调剂。武大固然脑筋不灵,倒是经历丰富,当下发了一小团面,实验起来。公然是好面,上锅蒸的时候也短,不出一顿饭工夫,厨房表里就飘起了浓烈的面香。
王婆眉花眼笑地推让:“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一聊起陈年八卦,王婆那双眼睛里熠熠发光:“上个月请了庙里的姑子求签问卜,说刘娘子肚子里这个,铁定是小厮,说不定还是双胎。一家人欢乐得甚么似的,就阿谁小妮子不识相,哭了半夜,我这边都闻声了。你说说,给她添两个弟弟,有甚么可哭闹的?这不是用心给她爹娘唱霉戏么?就如许,这丫头能招她爹喜好?前些日子王大户家里要买两个弹唱丫头,放出话来,他家半子还问了两句代价呢,让刘娘子大着肚子赶过来,哭着闹着赶回家去,才罢休!”
那香味竟然引来了隔壁的王婆。一进后门,就用力吸了吸鼻子,大声道:“大郎,六姐儿,我说如何连日少见,你们关起门来偷偷摸摸的,在弄甚么好吃的呢!香的我铺子里的茶客都直皱鼻子,肚子内里擂鼓,都走人回家用饭去了!哈哈!”
一大麻袋雪花面摆在面前,实在不虚,那是之前做梦也不敢想的。真是白啊,的确比得上娘子那副面庞。捏起来也细细的,手一松,手内心竟然还薄薄的沾着一层面,拍一鼓掌,一片烟雾。
武大不信:“我兄弟是本分人,才不会犯法!”
潘小园冷静无言,想批评两句,又感觉无从下口。俄然又想到,畴昔的潘弓足,恐怕就是一个被人嫌弃的贞姐吧。排行老六,家里养不起这张用饭的嘴,这才被卖到大户人家里做丫环。也难怪,水浒原著中她的故事里,向来没见提起过她的父母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