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听了,扑哧一笑。宋江道:“你如何笑?你说我黑矮,配不上你这一身花绣?你还作春梦呢!你探听探听,这些人头比你来的早的,赶着伏侍我,我还不睬。今儿汲引了你呢!”燕青笑道:“我不是笑这个,我笑哥哥认错了人了。我原是有主儿的人。”宋江道:“谁是你仆人?”柴进笑道:“你本来不认得他?他是卢员外的人。”宋江听了非常惊奇,说道:“哦!本来是他的人。”又笑道:“卢员外为人假模假样的。我成日家说,他进了盗窟,倒像谁强拉他入伙似的。那边承望养出这么个聪明小哥来!你二十几岁了?”燕青道:“二十六岁了。”又问名字,燕青道:“原叫燕青的,因为重了菜园子哥哥和没羽箭哥哥,现在只叫小乙了。”
写不下去了,嘛玩意?
这铁牛听了,忙转悲为喜道:“恰是呢!我一见了林教头,一心都在他身上了,又是喜好,又是悲伤,竟健忘了公明哥哥。该打,该打!”又忙携林冲之手,问:“教头几岁了?可也练过拳?现吃甚么酒?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甚么吃的,甚么玩的,尽管奉告我,喽啰孩儿们不好了,也尽管奉告我。”一面又问喽啰们:“林教头的行李东西可搬出去了?带了几小我来?你们趁早打扫两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这里燕青传闻,不便分证,只得忍着气来找宋江。到了柴进房中,果见宋江在这里和柴进说话儿呢。燕青上来回道:“铁牛哥哥说,哥哥刚出来了,他就把银子收了起来,才林教头来讨,劈面称了给他拿去了。”说着将朴刀递了上去,又道:“铁牛哥哥教我回哥哥:才戴太保出去讨哥哥的示下,好往那家子去。铁牛哥哥就把那话按着哥哥的主张打发他去了。”宋江笑道:“他如何按我的主张打发去了?”燕青道:“铁牛哥哥说:我们哥哥问这里哥哥好。原是我们晁天王殁了,固然迟了两天,尽管请哥哥放心。等方寨主好些,我们哥哥还会了方寨主来瞧哥哥呢。方寨主前儿打发了人来讲,田寨主带了信来了,问哥哥好,还要和这里的王寨主寻两丸棒疮药。如有了,哥哥打发人来,尽管送在我们哥哥这里。明儿有人去,就顺道给那边田寨主带去的。”
两边看的人惊骇林黛玉,谁敢向前来劝。
宝玉右手拿笔,左手便要来揪黛玉;被这林黛玉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在当街上。黛玉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宝玉道:“侬家始投贾母,大观园里哪个不平?也不枉了名中有个“玉”字!你是个卖肉的酒色之徒,狗普通的人,名中也配带个“玉”字!如何却独你有那命根子?”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宝玉挣不起来,那支判官笔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黛玉骂道:“呆头雁!还敢应口!”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