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当不过,告饶。黛玉喝道:“咄!你是个银样镴枪头!若只和侬硬到底,侬家倒饶了你!你现在对侬告饶,侬家偏不饶你!”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黛玉看时,只见宝玉挺在地上,口里只要出的气,没了入的气,转动不得。
燕青听了,扑哧一笑。宋江道:“你如何笑?你说我黑矮,配不上你这一身花绣?你还作春梦呢!你探听探听,这些人头比你来的早的,赶着伏侍我,我还不睬。今儿汲引了你呢!”燕青笑道:“我不是笑这个,我笑哥哥认错了人了。我原是有主儿的人。”宋江道:“谁是你仆人?”柴进笑道:“你本来不认得他?他是卢员外的人。”宋江听了非常惊奇,说道:“哦!本来是他的人。”又笑道:“卢员外为人假模假样的。我成日家说,他进了盗窟,倒像谁强拉他入伙似的。那边承望养出这么个聪明小哥来!你二十几岁了?”燕青道:“二十六岁了。”又问名字,燕青道:“原叫燕青的,因为重了菜园子哥哥和没羽箭哥哥,现在只叫小乙了。”
话说那武松自从那日打虎后,便有长兄武大郎在阳谷县久候了。武松扶着王婆子的手,进了大郎家门,两边是瓶瓶罐罐,当中是矮桌,本地放着一个条凳。转过客堂,楼上的三间,倒也小巧新奇。武大郎的炊饼炉子,雕梁画栋,出色纷呈,戳着夜猫子一对,武大郎家吉利物是也,所谓甚么人耍甚么鸟。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的闲汉,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刚才潘嫂子还念呢,可巧就来了。”
且说林冲自那日弃舟登岸时,便有梁山泊打发了肩舆并拉行李的车辆久候了。这林冲常听得江湖上传言说过,这梁山泊与别家分歧。他克日所见的这几个三等喽啰,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了,何况今至盗窟.是以步步留意,不时在乎,不肯等闲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唯恐被人嘲笑了他去。
自上了轿,进入寨中从纱窗向外瞧了一瞧,其水泊之浩淼,盗窟之畅旺,自与别处罚歧。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树着两面绣字红旗,三间兽头大门,门前线坐着十来个地痞。正门却不开,只要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杏黄旗,旗上大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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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居士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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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燕青传闻,不便分证,只得忍着气来找宋江。到了柴进房中,果见宋江在这里和柴进说话儿呢。燕青上来回道:“铁牛哥哥说,哥哥刚出来了,他就把银子收了起来,才林教头来讨,劈面称了给他拿去了。”说着将朴刀递了上去,又道:“铁牛哥哥教我回哥哥:才戴太保出去讨哥哥的示下,好往那家子去。铁牛哥哥就把那话按着哥哥的主张打发他去了。”宋江笑道:“他如何按我的主张打发去了?”燕青道:“铁牛哥哥说:我们哥哥问这里哥哥好。原是我们晁天王殁了,固然迟了两天,尽管请哥哥放心。等方寨主好些,我们哥哥还会了方寨主来瞧哥哥呢。方寨主前儿打发了人来讲,田寨主带了信来了,问哥哥好,还要和这里的王寨主寻两丸棒疮药。如有了,哥哥打发人来,尽管送在我们哥哥这里。明儿有人去,就顺道给那边田寨主带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