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藏书阁,四阿哥的书房,后院小主子们的书架都被一一翻查抄看。
“这个……”八阿哥思考了半晌,“我确切听闻一二,戴名世也是世家出身,家学渊源,只怕是年青时有过一些狂傲之词吧。”
“卑职给贝勒爷存候,”何焯冲八阿哥俯身施礼。
八贝勒闻言一声嘲笑,“齐大人把皇阿玛都搬了出来,我就是不恩准又能如何?只是本贝勒尚且不知,何焯这一去,还能不能出得了刑部的大门了?”
“没有,没有,”苏伟不耐烦地蹬了蹬腿,又有些委曲地辩白道,“谁让他们赶在阿谁时候把钉子掉到棺材里了?人家白叟都说,被猫冲撞了轻易诈尸的!”
“贝勒爷,”何焯从内院而出,冲八阿哥拱了拱手,“请贝勒爷放心,卑职一贯谨言慎行,断不会与南山集一事多有牵涉。更不会因一己之私,扳连贝勒爷名誉。”
傅鼐等人退出了粮庄别院,刚才跟着主子一同出去的侍卫们此时嘴角都还挂着笑意。
“你!”得麟瞋目圆睁,一手紧扣半晌,才缓缓吐出口气道,“殿下为几位大人遭到的弹劾吃力心血,你们就是如此回报殿下的?”
托合齐转过身,正视得麟,“我等服侍殿下这么多年,一片忠心可鉴日月。现在,各皇子权势渐长,圣上的身材每况愈下,殿下被拘于深宫,难有作为。我等却不能再白白坐视索相为殿下积累多年的家底,被一点点蚕食殆尽。如此一番策划辛苦,皆是为殿下着想,若殿下不能即位大宝,我等便是死不敷惜!”
得麟一身黑衣,漏夜而来。
“卑职不敢,”何焯赶紧施礼推拒,被八阿哥扶起后,紧抿唇角道,“卑职本日求见,实在是有一事想求贝勒爷援手。”
而最令康熙爷变色的是,《南山集》中隐晦地记录了前明太子之死,虽将罪恶推给了多尔衮。但康熙爷曾以不异伎俩,处决了崇祯天子的另两位皇子,遂大怒不已。
“先生言重了,”八阿哥看了看换上一身布衫的何焯,微微抿起唇角道,“先生尽管与齐大人同去,信赖誉不了多久,胤禩便能亲身接先生返来了。”
苏伟眨了眨眼睛,略一思考后开口道,“太子不会无缘无端地自断一臂吧,莫非是万岁爷?是不是太子在官方煽动谎言之事被皇上发明了?”
《南山集》中记录的南明三王年号及事迹是戴名世从方孝标一书《滇黔纪闻》处抄得的。而方家的另一名大学士方苞又为《南山集》做了序文。
“前明,朱三太子……”八阿哥心头蓦地一紧,恍忽了半晌开口道,“先生可有南山集印本,拿来与我一观。”
可惜,当时是奸臣鳌拜把持朝政,康熙爷未才气挽狂澜,导致多年今后余波犹在,文臣离心。不过,也直接导致,康熙爷亲政后,文禁稍宽,江南学子获得颇多虐待。
“一介庶子小儿,好大的气度啊,”托合齐面色一变,“老夫为太子殿下尽忠多年,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怎敢在老夫面前如此放肆?”
“先生放心,”八阿哥微微一笑,“都察院整天监察视听,这类文禁之事上奏过很多,都被皇阿玛悄悄放过了。毕竟,有明史案的惨烈在前,皇阿玛也不想再疏离文人之心,这类小事想必不会重责的。”
“重视留意流派,”傅鼐强自绷紧了神采,“今晚的事儿不准向外泄漏半句,胆敢有违者,重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