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张保烘着暖炉，就着热水沏了两碗热茶。四阿哥蹙了蹙眉，将看过的纸条扔进暖炉中。
十月初，傍晚
八贝勒府
“是啊，”胤誐从旁皱了皱眉，“阿谁张明德我们几个也碰到过一次，不是让八哥给赶出去了吗？这嘴长在人家脸上，我们也不能不时看着。横不能因着他叨咕了八哥几句，八哥就得负罪请责啊。”
“爷，您别胡思乱想了，”八福晋给八阿哥倒了杯茶，“现在太子、直郡王才是这场旋涡的中间，等风波畴昔了，皇阿玛还是会重用爷的。那张明德就是个跳梁小丑，爷不消把他放在心上。”
一旁陪侍的乌喇那拉氏佳晖接过张保递来的茶碗，轻声道，“贝勒爷，是不是其他皇子那儿有甚么动静？”
被两位祖宗夹在中间的张公公，带着一肚子苦水赶着时候由京郊回到了四爷府。马车还未进府门，宫中传旨的仪仗由长街仓促而过。
“四弟明晓义礼，无怪乎皇阿玛夸奖，”三阿哥扬了扬嘴角，言语间似并未尽信。
胤禩抿了抿唇，长叹了口气，门外主子俯身道，“禀贝勒爷，何焯大人返来了。”
张保赶紧驱车遁藏，目睹仪仗往八贝勒府上去了，一颗猛地悬上半空的心才缓缓放下。
四阿哥的一番号令，让小英子立时变了神采，争夺马勺的苏至公公一时没重视做了个屁股蹲儿。
四阿哥缓缓地摇了点头，拿起桌上的魔方看了看，“不是爷没时候考虑，是爷不想考虑了。”
“如何赶上这个时候出事了，”佳晖捧着茶碗抿了一口，“这明相一走，直郡王那儿怕就不好翻身了。”
四阿哥看了看三阿哥，语态沉落，“这几日皇阿玛都在病中，胤禛也没故意机刺探这些。三哥如果故意为二哥讨情，不如直接去问皇阿玛。”
日精门外，等待上朝的皇子与大臣们各聚一处。
三阿哥点了点头，冲四阿哥道，“三哥有事儿，先走一步了。”
“直郡王应当早有筹办，”四阿哥翻开车窗看了看，马车已经绕到皇城墙角下。
四阿哥出了宫门，傅鼐迎上来，抬高声音道，“主子，三阿哥的车架往留香茶庄去了。我们在阿灵阿府上的探子回报，阿尔松阿今儿个要在留香茶庄见纳兰揆叙跟三贝勒。”
晌午，还没吃午餐的苏至公公道与死守锅台的小英子拉锯战时，面色不甚明朗的张保驾车到了院子门外。
胤褆笑了笑，挥手让李进忠退下，“来，你来跟本王一块儿喝！”
何焯弯下身子，将音量放到最低，“这一件事儿，必须得纳兰大人帮手。您要晓得，最体味直郡王，与直郡王打仗最深的就是纳兰家的人啊……”
“三哥动静倒是通达，”四阿哥背过手，语态安然，“不过，有一点三哥弄错了。四弟的奏折不是为二哥辩白，而是代为陈奏二哥的情意。二哥固然出错被拘，但总偿还是太子，有话要对皇阿玛说，做臣弟的理应代庖。”
四阿哥皱了皱眉，略一思忖后，上了马车道，“先回府再说。”
东小院亮起烛光，张保端着夜宵迈进内厅，却见四阿哥披着袍子坐在榻子上发楞，那五彩骰子放在炕桌上，仍然保持着几天前的模样。
四阿哥只跟几个旧识的大臣点了点头，再未理睬旁人，一起目不斜视地走到门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