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懂事,”太子轻声一笑,端过凉茶抿了两口,“看你热的,归去换身衣服,吃点儿凉的再过来服侍!”
福晋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福晋的长嫂乌雅氏与二嫂富察氏都被接进了庄子。
嘉仪靠在毛氏的怀里,堕泪的双眸垂垂暴露一丝阴狠。
“王爷,王懿的奏折内阁应当已经递上去了,”张廷玉蹙着眉头,沉下嗓音道,“太子那边,要早做筹办才好啊。”
毓庆宫
八阿哥闻言一声轻笑,放下茶碗道,“四哥可不是个甘做贤王之人,他与二哥也不过是因利而聚,利尽而散罢了……”
乌雅氏接过食盒,将糕点摆在软榻的炕桌上,福晋端起粥碗,俄然一阵恶心。
嘉仪连往前面退了几步,幸亏被绣香及时扶住,才没有跌倒在地。
嘉仪抿了抿唇,略一思忖后点了点头。
书房里,太子一人坐在棋盘旁,侍卫统领卫敏俯身施礼后禀报导,“殿下,雍亲王去永和宫看过德妃娘娘后就出宫了,并没有往毓庆宫来的意义。”
富察氏上前给福晋掖了掖毯子,柔声安抚道,“你已经是第二次了,出产时必定别扭,不要惊骇,我们到时都在产房陪着你。”
“奴,主子不热,”小初子捏着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主子服侍殿下。”
“行了,拿下去吧,”嘉仪向后靠到软垫上,“如何措置不消我多说了吧。”
夜色渐深,贝勒府里更加沉寂,净了脸的嘉仪侯在窗口,却迟迟不见有人前来。毛氏陪在一旁,看着嘉仪更加惨白的神采,捏着帕子掩去了嘴角的一丝嘲笑。花圃的灯笼亮起,有去前院刺探动静的小厮,仓促而来。
“阿胶?”八福晋一声嘲笑,“你娘家有四嫂这位王妃在,还会缺甚么阿胶?我看你是得了甚么动静,想借着娘家人传到雍亲王耳中去吧?”
嘉仪紧紧抿着唇角,身子颤栗了半晌,才哭出了声。
纳兰揆叙点了点头,随即微扬眉梢道,“那,雍亲王处——眼下,年家已被划到了雍亲王门下,年羹尧更是提了四川巡抚,朝臣中也多有投奔的。如果,雍亲王一心搀扶太子,对我们是非常倒霉啊。”
王相卿没有说话,苏伟有些落寞,垂着脑袋半天不吭声。
纳兰揆叙略一沉吟,微微点头,八阿哥抿了口茶后又道,“至于兵部,我们不是另有萧永藻在吗?”
混乱的院落,大开的屋门,过往的主子都偷偷瞄一眼这对狼狈的主仆,便低着头跑了。
“苏弟,这是舍不得我?”王相卿歪了歪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一个脸生的小寺人捧着凉茶,闻声而入,微胖的脸上带了些精密的汗。
“多谢苏公公,”张廷玉向苏伟点了点头,把带来的章折呈给了四阿哥。
张廷玉进了书房,额鬓尽是汗珠,苏伟给搬了椅子,又上了碗凉茶。
纳兰揆叙被迎进书房,与八阿哥各自见礼后,对坐饮茶。
“王懿?”四阿哥蹙起眉头,“他如何会俄然参奏起托合齐了?”
“哎呀,快拿走,”富察氏把糕点端到一旁,给福晋悄悄拍拍背,“这糕点太腻了,姑奶奶怕是吃不了。”
“没有,福晋你曲解了,”嘉仪跪到地上,“妾身向来不敢参合进贝勒爷的闲事儿中,有人来的时候,妾身都是一早躲避的,福晋你冤枉我了,我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