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士?”四阿哥皱了皱眉,“他们都说了甚么?”
惠妃却没有任何撤退,“莫非臣妾说得不对吗?若没有圣上的首肯,臣妾一介妇孺,保清还没长大,如何能够越太重重宫墙跟纳兰明珠搅合在一起?您晓得,”惠妃眼角潮湿,“有多少个睡不着的夜晚,臣妾都在悄悄地想,如果承瑞大皇子活着,我的保清是不是就能和三阿哥、四阿哥一样,做个普浅显通的皇子,阔别那些是是非非?”
梁九功垂首站在龙椅一侧,呼吸的声音都压至最低,过了晌午的日头落在窗棂上,映出一个躬身而过的人影。
“可,”何焯皱了皱眉,“直郡王一息尚存,怕是不会与阿哥善罢甘休的。这几日,总围着我们府邸转的那些江湖方士,另有明相病逝的动静,恐怕跟直郡王都脱不了干系。”
梁九功抽了一口寒气,看向康熙爷,康熙爷稳而不动。
“罢了,”康熙爷扬手,让参谋行把惠妃扶了起来,“为人父母,心疼后代的心都是一样的。”
惠妃颤抖地捡起奏折,三贝勒胤祉的字清清楚楚地印在上头,“儿臣上请皇父金安。今逢太子重症,儿臣禁足府邸,不能不时看望,心下担忧不已。此前,巫蛊之说在宫中传播,儿臣本不屑与之为伍。却不想,此肮脏之事竟源于儿臣卧榻之侧。儿臣失策日久,至皇太子深受其苦,还请皇父降罪重责。儿臣日前,得闻于府内管家,言牧马场有一蒙古喇嘛巴汉格隆,自幼习医能为咒人之术。大阿哥知之,常传伊同喇嘛明佳噶卜楚、马星噶卜楚等至府邸行走。儿臣甚为惶恐,无法不能亲至牧马场,查清本相。特此禀报皇父,以慰太子安然。”
直郡王镇厌太子事发没两日,刑部就递交了巴汉格隆等人的供状,言及直郡王确欲谩骂皇太子,前后几次调集喇嘛,行巫蛊之术。
八阿哥摇了点头,落下一枚白子,“应当统统顺利,不然佟兄他们必定会递动静出去。皇阿玛如此行事,想是下不了狠心。毕竟,大哥伴驾多年,此中的情分也就二哥能与之比上一比。”
皇命未下,几位皇子还在禁足期内,舒尔哈齐的人仍在府内四周巡守。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梁九功闭了闭眼,微微转头看向康熙爷。很久,一声轻叹,一个沙哑寥落的嗓音道,“让她出去吧。”
八阿哥蹙了蹙眉,思考半晌摇点头道,“二哥身边一向保护重重,想要下药并不轻易,想是中间出了甚么不对吧?毕竟,那药量都是计算好的,多一分少一分都难以达到预感的结果。”
然,就在和硕显亲王衍潢,刑部尚书等人欲上奏弹劾时,康熙爷俄然下旨,带着宫中几位小阿哥至南苑行猎。
何焯陪着八阿哥坐在书房里下棋,遣走了服侍的主子,何焯抬高声音道,“卑职听闻,皇上接了刑部的供状,却并未有任何明示,反倒俄然下旨,往南苑行猎。此番,不知此中有何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