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强自平静了情感,迈开脚步,身子却又一踉跄。
“就是有点儿感冒罢了,别折腾人了,”苏伟捧着枕头坐起来,把被子掀到一边。
四阿哥缓缓吐出口气,点了点头,“辛苦你了,福晋那边我转头再畴昔。此次带了很多上好的苏绣返来,你挑一些中意的,多做几套衣裳。”
“来人啊,”一阵不安涌上心头,托合齐在暗淡中突破了桌上的砚台,却没有一个仆人跑出去,“来人啊,人都哪儿去了?快去叫皂保过来!”
“大人,”巴彦紧皱眉头,“这个年羹尧实在不消小觑,他参赞四川军务也不过半年,我们几近就插不进手了。现在,又让他算计了这么一遭,硬生生地断了大人跟齐世武最后的一点情分。再让他如许活动下去,大人在西北的位置怕是就要岌岌可危了。”
鄂海从炭盆里夹起一块儿红碳,举到面前细细打量,“只不过一个跑腿的,大哥弟倒是不辞辛苦。”
“说是替德妃娘娘送些东西来的,”年氏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福晋见了十四爷,只说王爷因面壁思过,不宜见客。十四爷倒也没多留,跟福晋说了会家常话,就走了。”
“这——”凌兮抿紧唇角低下头,“奴婢今儿去探听时,膳房的厨子说,苏公公很少伶仃叫吃食的。”
年氏抿了抿唇,缓缓地吐出口气,“这几日,你勤探听些,看丁芪会不会入府,看王爷……会不会叮咛膳房做些补身的汤饮。”
“探听清楚了吗?”年氏偏头看了一眼东小院背面的高大枣树。
“甚么?”鄂海猛地直起家子,随即反应过来,转头瞪向年羹尧道,“你早就晓得?”
“哦?”鄂海摆布看了看,略带笑意隧道,“是甚么闲事儿让老弟这般孔殷火燎地办到总督府里来了?看大哥弟这架式,莫不是有甚么叛贼乱党明白日地窜到哥哥的眼皮底下了吧?”
“今儿是甚么风把大哥弟吹到西安府来了?”鄂海披着狐皮大氅,腰侧还别着一把长刀,“这一起长途跋涉,但是累坏了吧?巴彦,从速叮咛管家备酒备菜,我今晚要跟大哥弟好好叙话旧。”
托合齐踉踉跄跄地跑出版房,偌大的正堂中只扑灭了一只烛台。
鄂海将红碳扔回炭盆里,回身一步步走向年羹尧,“我真不知是该夸老弟一片赤胆忠心,无所害怕呢?还是该嘲笑你这番有勇无谋,目中无人的匹夫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