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想的那么轻易,”八福晋冷冷地瞥了侍女一眼,金环脖间发凉,赶紧退了归去,“也不知这四福晋发的甚么疯,俄然向贵妃求了这门婚事。我们爷和四贝勒的干系,朝上那个不知,转头那丫头真要在我们府上出了事,还不知会闹出甚么留言呢?”
四阿哥抿着唇角,点了点头,“凡事都有万一,皇阿玛那儿也是个便数。为防老八骤起,我们还是得想个别例才是。”
“福晋,您别起火,”侍女金环谨慎地上前一步,给八福晋掖了掖腿上的毛毯,“那乌喇那拉氏的府上没甚么有权有势的了,等转头进了门,我们随便找个由头发落了就是。”
“三哥也是忍得久了,”四阿哥落了白子,端起茶碗轻抿一口,“当初他与阿尔松阿等人同谋,参奏大哥行巫蛊之术,最后却没甚么好处都式微下,反倒帮衬胤禩脱了张明德一事的罪恶,想必内心窝火的紧。”
“儿臣替天下百姓谢吾皇圣恩,”胤祉掀袍下拜,双手接过康熙爷亲笔书下的“古今图书集成”六个大字。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相卿点了点头,回身正要叮咛伴计去给苏伟叫几个菜,就听门外一阵鼓噪。
“客长们别起火,”几个伴计赶紧迎上去,“皮子出了题目,我们必然补偿。”
“四弟可有好的建议?”太子将棋子放回,抬开端微微扬眉。
“财东,”教员傅恰在此时验完了皮料,“这鹿皮不是我们吉盛堂的,我们的皮子鞣制时都兑了秘制的方剂。这皮子固然极尽仿照,但总归差了几样。之以是生虫子,也是因着,他们决计仿照的方剂减弱了驱虫的药性。”
“胡说八道!”那棕色长袍的男人打断教员傅的话,“你们说不是就不是啊,嘴长在你们身上,现在出了事,你们当然不承认了!”
“这是哪儿的话,”王相卿笑了笑,“酒楼那儿有需求帮手的,苏弟就直说,千万别和大哥客气。我那老伴计史大学比来从乌里雅苏台前营到张家口了,我写信让他进京一趟,他手里应当有很多好货,到时也给我们铺子多撑撑门面。”
气候转暖,石路两旁的盆栽都落了油似的,绿的发亮。
“也不算是好建议,”四阿哥略有踟躇,“此一事,二哥能够要冒些风险,毕竟那人一旦出事,皇阿玛最早思疑的怕就是二哥了。”
打头的男人闻言冷哼一声,一手摸向背后,“你们有钱有势,我们也不是软骨头,我弟弟没了腿,明天就叫你们血债血偿!”
“苏财东!”
“王大哥,你没事儿吧?”苏伟扶着嘴唇发白的王相卿由后院出了吉盛堂,跟苏伟的两个侍卫汇合。
“福晋?”金环有些不解。
三月中旬八爷府
一本印了红鸾的名册被“啪”地按在炕桌上,银质的护甲微微曲折,在绸制的缎面上挂出点点丝痕。
“四弟也不要低估了老八的胆量,”太子渐渐拣出棋盘上的死子,“他的野心,我们两个是见地过的,比起大哥当初,怕是也不让分毫。”
王相卿一手掀翻了架子,与几个伴计一起护着苏伟、教员傅撤到了后院。幸亏那几些人仿佛偶然伤人,没有紧跟而出,而是乒乒乓乓的将店内的东西砸得稀烂。
“王大哥你先别说话了,”苏伟让一个侍卫背上王相卿,“我们先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