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八年
苏伟冷冷一哼,枪口往上一翘,眼中像结了冰,“我本觉得你是个懂事儿的,呆在十四爷身边能时不时地规劝点儿,哪想你竟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此次十四爷如果再和我家王爷起了甚么龃龉,我头一个拿你开刀!用□□崩了你都是便宜你了,你转头到雍亲王府里问问,死在我苏培盛手上的主子,有几个悄悄松松上路的?”
“闭嘴!”胤禵一个茶碗摔到吕瑞跟前,满脸的恨铁不成钢,当年他是眼瞎到甚么境地了,如何就汲引了这么一个没用的东西呢?别说苏培盛了,他连宫里那倒恭桶的小寺人都不如!
“没没有!”吕瑞连点头都不敢,双眼噙着热泪还差点咬了舌头,“就就是上面的人想想借主子的名头赚点零花儿,您晓得这这类事儿也不算少见。”
原还想装疯卖傻的吕瑞,神采一沉,收起了嘴边的含笑,一边上车一边叮咛车夫道,“掉头回府!”
吕瑞一瘸一拐地畴前院出来,服侍他的小寺人赶紧畴昔搀扶。别问他为甚么瘸了,归正就是不会走路了。
书房内
“师父!师父!”小英子扑上去抱住苏伟的腰,不说别的,这还在人家马车上呢。
傍晚,八爷府
吕瑞随便地挥了挥手,又摆出一张笑容,对着背面出来的几人号召了两声。
“那行,”吕瑞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撑着还发软的腿给十四阿哥行了个四不像的礼,回身往外走了两步,又退返来道,“这事儿怕是要给雍亲王晓得了,主子要不就别参合了——”
这是卷进了多少人啊?苏伟敛眉深思了半晌,吕瑞一向盯着那随时都能够走火的枪筒子,差点晕畴昔。
“我去你的行当端方!敢经验老子?咱家在宫里跟一帮老狐狸斗时,你还穿戴开裆裤呢!”
“别问了,我明天是倒了大霉了,”吕瑞气呼呼地走进本身的屋子,端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倒。
“苏公公!”
苏伟当真开了一枪,吕瑞一开端坐着的椅垫“砰”地炸开,火药的烟气带着烧起来的棉花和木块儿崩的满车都是。
“师父,”小英子悄悄地拽了拽苏伟,“都快到十四爷府了。”
冯进朝冷下一张老脸,朝着阴暗处唾了一口。他跟着八阿哥的时候也不短了,只可惜是延禧宫的出身,跟着大阿哥和惠妃娘娘的接踵垮台,现在被一帮小辈踩得死死的。
吕瑞抽抽搭搭地跪了起来,嘴是闭上了,那眼睛还尽是委曲的。人家苏公公多有底气啊,在都城开个枪都脸不红心不跳的。哪像他,在外头被人冤枉,被人欺负,回府里还被主子骂。今儿个苏培盛要真崩了他,他家爷都不带替他喊一声冤的。
吕瑞是全然不顾脸皮了,连滚带爬地跟在十四阿哥身后,刚一进屋就滚到了地上,哭嚎着嗓子道,“归正,这事儿主子是不干了。您就看着主子明天被□□顶着脑袋都没供出您的份上,给主子留条活路吧。要不您就给主子一个痛快的,主子好歹也服侍您这么多年了,呜呜……”
“是,”车夫瞄了一眼车内的人,利落地跳上车板儿,扬起马鞭。
看着不对的四阿哥叫来了小英子,小英子含着唾沫把明天的事儿学了一遍,又耸拉着脑袋退了出去。他胆量还是太小,白跟了师父这么多年,如何想如何感觉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