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还是少顾摆布而言他吧,”杨泰阴冷着脸,举起手冲几个衙差道,“还等甚么?还不把苏公公请下去?”
屠沂抿紧了嘴唇,文吏的担忧他也明白,可明天这一局,他底子没有挑选的机遇,“请杨掌柜放心,下官必然会给杨掌柜一个交代的。”
“杨掌柜,”苏伟涓滴不顾忌四周来往的行人,嗓门颇清脆隧道,“方才在衙门里,你诽谤我吉盛唐烧了你的天和商号,我念在我们是属同业的份上,不与你计算。不过,咱家到底是穿戴补子出来的,杨掌柜也是高门出身,这有些端方该守还是得守啊。”
杨泰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剜了屠沂一刀,转头肝火冲冲地对苏伟道,“苏培盛,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即便是先皇后与万岁爷犒赏的又如何?这满天下的官员内宦,哪个不等因而万岁爷赐封的?若如你所说,天子弟子犯法,只消穿了官服便可毫发无损,那还要这大清法规何用?”
“甚么品级!”杨泰不耐地接过话茬道,“雍亲王现在尚在圈禁当中,苏公公的品级再高又有何用?我劝苏公公还是少做抵赖,尽早共同屠大人调查才是端庄!”
苏伟眉毛一扬,挥手推开面前的衙差,径直走道杨泰身前,“杨掌柜可别过分越俎代庖了,我家王爷出不得门,你家主子不也一样吗?九阿哥身子娇贵,这个时节还是多多歇息为好。”
苏伟微微抬头,看向杨泰的目光带着一丝鄙弃,“咱家才要问杨掌柜是甚么意义。你们天和商号失火的一事前非论,你一个小小的贩子,一无爵位,二无官职,有甚么资格在本公公面前大喊小叫的没个别统!”
为首的两名衙差闻言率先向前,却在锁链碰到苏伟的袖口时,被人冷声喝断。
杨泰把玩动手中的玉牌,看向屠沂的眼神冰冷而又凶恶。
刚文吏提示他,苏培盛在宫里也很有影响力,且是少有的六品寺人,莫须有的环境下受了刑责,怕是会遭到敬事房的究查。可一想到九阿哥的逼迫,屠沂也顾不了那很多了。归正敬事房究查起来,九阿哥也不能不闻不问。不过,虽是做了如此决定,在听了苏培盛的一番警告后,屠沂内心又蓦地不安了起来。
六月二十四,顺天府衙
苏伟弯了弯唇角,一手摸了摸身边的马鬃,“方才在府衙内,杨掌柜说,告状的苦主没有向嫌犯施礼的端方。但是现在,天和商号的案子已经跟我们吉盛唐没有干系了,而你我也安然无恙地走出了顺天府衙。闹出了这么大的乌龙,于公于私,杨掌柜都该给本公公好生地行个吧?”
“杨掌柜,我看你就别难堪屠大人了,”苏伟又寻了张椅子坐下,姿势落拓地端起茶杯道,“时也命也,这让火烧一烧说不定今后买卖更好呢。你看我那西来顺,当初只剩一片废墟,现在但是火遍北都城了。”
“屠大人!”看不下去的杨泰厉声喝断屠沂的话,冷冷地扬起脸道,“杨某到顺天府来,可不是为了看您如何溜须拍马的!我天和商号遭人蓄意放火,这堂后的店主,还都等着您的秉公直断呢。”
“如何?”杨泰的嘴角溢出一丝嘲笑,“这么一桩小事儿,屠大人还真想让我家主子亲身过问?”
苏伟冷声一笑,一手扶起了杨泰,在他耳边悄悄道,“杨掌柜放心吧,我苏培盛一贯最漂亮了。更何况,用不了一天,全都城的同仁们都会晓得,天和商号是不管如何都斗不过吉盛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