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甚么？”苏伟睁大了眼睛，半晌又恍忽过来，“因为年羹尧……”
苏伟半弓半直地僵在原地，脑筋里乱七八糟的麻绳还未理清时，四阿哥已经将苏伟本来的护膝解下扔到了炕桌上，又要低头给他系上新的时，苏伟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扯过四阿哥手里的护膝，连连退后两步道，“主子本身来，主子本身来。”四阿哥倒也没有多加对峙，只是嘴角含笑地看着苏伟退到角落里，慌里镇静地绑着护膝。
四阿哥看了苏伟一眼，未置可否，苏伟也没有再问，只是走到四阿哥身边坐下，把靴子都踢掉。
苏伟扯着四阿哥换下的衣服，把腰带团成一团，“但是，就你那点儿诚意，够干甚么的啊？年氏缺甚么，你又不是不晓得，现在后院只丰年小主和诗玥还没有……”
苏伟躬身走进阁房，见过礼后，又向年氏俯身道，“主子谢小主犒赏，天寒霜重，主子们得了冬衣定会不时服膺小主的恩德。”
年氏心头俄然闪过一丝寒凉，禁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护膝的里衬，果不其然，那呢料里头缝制的竟是一整块儿成色上好的貂皮。
“这么贵重的东西？”年氏翻开盒子，苦涩的味道确切与平常的脂粉分歧
苏伟施礼辞职，凌兮关上了阁房的门，面带忧色地对年氏道，“小主这回能放心一二了吧。依奴婢看，那东小院底子不是铁板一块。至于王爷，到底还是王爷。”
年氏抚了抚那水滑的外相，脸上可贵有了一丝笑意，却不想在翻开那张紫貂后，瞥见了一只精美的瓷盒。
“不消了，”年氏一手支颌，透过恍惚的窗棂看着乌黑的夜色，“我没有胃口，甚么也不想吃。”
这只护膝是纯玄色的，表面是与靴皮相差无几的呢料，绑在靴子上头很难被人发明，里头衬着一层厚厚的绒毛，那毛色在光芒下如水普通柔滑。
“爷已经有子嗣了，”四阿哥坐到软榻上，“就算没有，爷也不筹算要一个丰年家血脉的孩子。”
“小主，”凌兮谨慎地走到年氏身后，“奴婢一会儿去跑堂给您做点儿酸渣糕吧，等睡前您就着牛乳吃几块，也省的半夜胃里难受。”
“有劳苏公公了，”年氏端起一旁的茶碗抿了一口，凌兮接过托盘，呈给年氏看。
“那便好，”四阿哥弯起嘴角，“迩来本王刚得了两张成色绝佳的紫貂，转头你与福晋一人一张，围在大氅上头也算相得益彰。”
可现在，如许一整块儿皮料竟给了一个寺人做护膝。相较之下，她格外恩赐的那两张兔皮倒像是个笑话了。
“女人故意了，”苏伟低头看了看那件棉背心，倒也确切丰富，“小主心善宽仁，惠及部属，苏培盛感激不尽。还请女人代为通传，让主子劈面谢恩。”
“甚么？”小英子征愣地眨了眨眼睛。
入夜
因为明天要跟四阿哥上朝，苏伟特地挑了一副丰富的绑在靴子上头，既能挡风，也免得跪下施礼时伤了膝盖。
四阿哥捡起一只护膝里外瞅了瞅，不似平常的夹棉套筒，而是一整张灰兔皮轧的，摸起来倒非常暖和柔嫩。
凌兮略一矮身，将苏伟领进正堂，隔着门向屋内的年氏禀报导，“启禀小主，苏公公来谢恩了。”
年氏弯了弯唇角，将瓷盒交给了凌兮，“苏公公这般良苦用心，我还真有些惶恐呢。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苏公公此来必定跟白日的事儿有干系。只是不知，苏公公是想所求何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