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四阿哥想起甚么似的道,“明天爷才看到,我们苏至公公的用什可够金贵的啊。用貂皮做护膝,爷让人给你做的那副狐皮的呢?”
苏伟半弓半直地僵在原地,脑筋里乱七八糟的麻绳还未理清时,四阿哥已经将苏伟本来的护膝解下扔到了炕桌上,又要低头给他系上新的时,苏伟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扯过四阿哥手里的护膝,连连退后两步道,“主子本身来,主子本身来。”四阿哥倒也没有多加对峙,只是嘴角含笑地看着苏伟退到角落里,慌里镇静地绑着护膝。
年氏身子一紧,微微抬开端看了四阿哥一眼,又赶紧俯身道,“妾身能得王爷看重,已是受宠若惊,毫不敢因噎废食,让王爷绝望。”
四阿哥弯着嘴角点了点头,回身看向苏伟道,“既然得了赏,你就换上尝尝,不要白搭了侧妃的一片苦心。”
苏伟施礼辞职,凌兮关上了阁房的门,面带忧色地对年氏道,“小主这回能放心一二了吧。依奴婢看,那东小院底子不是铁板一块。至于王爷,到底还是王爷。”
四阿哥瞥了他一眼,面如止水地绕到另一头,解开腰带筹办换衣。
四阿哥伸手捏了捏压在底下的棉背心,平淡的面庞上添了一丝意义不明的含笑,“倒是让慕筠操心了,不过一帮主子罢了,叫府里的针线徒弟做出来就是了,何必劳动你院子里的人呢?”
凌兮弯起嘴角,将背心也放到木盘之上,“公公不必惶恐,是奴婢们迩来清理库房,拣出很多陈年的料子来。小主说,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添些棉花做些冬衣发放给府内的主子们,也算犒赏大师一年的辛苦。只不过,苏公公这份,是小主特地叮咛挑的最好的料子做的。奴婢怕不称身,白瞎了好东西,这才请苏公公亲身过来尝尝。”
凌兮瞄了一眼年氏,低头走进内厅,将护膝和棉背心放在了炕桌上。
“那便好,”四阿哥弯起嘴角,“迩来本王刚得了两张成色绝佳的紫貂,转头你与福晋一人一张,围在大氅上头也算相得益彰。”
凌兮看了一眼年氏,上前两步向四阿哥福了福身道,“王爷不要见怪,因着小主非常顾念王爷的面子,特地叮咛奴婢们给东小院几位公公的冬衣都要做的格外精美些。奴婢们这才捡了客岁留下的兔皮给苏公公做了护膝,绑在腿上不但保暖,并且不显得痴肥,也不影响行动。这棉背内心添得也是上好的细棉,较平常主子穿戴的简便很多。”
年氏与凌兮对视了一眼,扬手冲采兮道,“让他出去吧。”
“小主,”凌兮谨慎地走到年氏身后,“奴婢一会儿去跑堂给您做点儿酸渣糕吧,等睡前您就着牛乳吃几块,也省的半夜胃里难受。”
“小主,”凌兮昂首,瞥见年氏眼中一闪而过的泪光,顿时心疼不已,“小主放宽解吧,阿谁苏培盛再如何得宠,也不过是个寺人,无儿无女,连光都见不得,说不定哪天就人头落地了。小主有的,比他要多的多啊。”
可现在,如许一整块儿皮料竟给了一个寺人做护膝。相较之下,她格外恩赐的那两张兔皮倒像是个笑话了。
苏伟扯着四阿哥换下的衣服,把腰带团成一团,“但是,就你那点儿诚意,够干甚么的啊?年氏缺甚么,你又不是不晓得,现在后院只丰年小主和诗玥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