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客气,”鄂伦岱拱了拱手,“早就该来拜访,只是年后一向忙着。凌普的事儿一时没有结论,臣下也颇不放心。”
苏伟与小英子并肩坐在屋檐下,裹着皮袄,啃着地瓜。
康熙四十四年
“你懂甚么,这叫情味,”苏至公公撇撇嘴,摇着脑袋道,“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分袂、怨悠长、求不得、放不下。不过,也正因有这八苦,人活得才有兴趣,才有盼头,才更晓得珍惜。”
日头到了晌午,苏至公公奇形怪状的菜包子总算上了笼屉,还未出锅时,院外响起了马蹄声。
“皇阿玛一定会顾忌漠北蒙古,”太子抚了抚额头,眼神通俗,“但必然会顾忌准噶尔,自从噶尔丹他杀,策旺阿拉布坦就继任了准噶尔大汗。这些年,策旺阿拉布坦大要上对我大清亲和有加,实际上一向在西征扩大权势。早前,边疆就传来动静,策妄阿拉布坦对西藏小行动几次,可见野心不小。漠北三部是直接按捺准噶尔的重地,如果动乱,必将引得准噶尔觊觎,到时连带着漠南蒙古都要岌岌可危了。”
胤禩抿了抿唇,将茶碗放下,“四哥仿佛晓得了此前庄子上的事儿与我们有关。”
傍晚,四阿哥回到府里,晚膳的餐桌上多了一盘外型独特,色彩诡异的菜包子。
“兄长不必操心,”胤禩弯了弯嘴角,“这把火自会有人去加,箭在弦上,大哥那儿必定比我们焦急。只不过,现下有一事,胤禩有些担忧。”
“嘟囔甚么呢?”苏伟抬手拍了小英子一巴掌,站起家晃晃脖子道,“走,进屋!我也歇够了,我们是时候合计合计了。”
“那下次你去!”张保瞪了张起麟一眼,复又皱皱眉头道,“主子今儿是如何了?是不是在内里惹着气了?”
“哎哟,主子!”张保见状仓猝拦住,张起麟冒动手被砸折的风险把骰子抢了出来,“主子,苏公公临走时说了,暴力翻开的不算!”
“没有,”苏伟躲开,一脸不耐烦。
“可,”阿进泰皱起眉道,“皇上一向关押着凌普,这外务府贪污与四爷遇袭的案子一时式微下,殿下就一时不平安啊。”
“甚么事?”鄂伦岱扬了扬眉梢。
苏伟转过甚,盯了气愤状的张保半晌,随便地一指笼屉道,“就带点包子吧。”
“我说你也真是的,”张起麟探头看了看屋里,抬高声音道,“那么实诚干吗?苏公公甚么都没说,你不会自个儿编两句啊。”
“蒸包子呢,”苏伟一手叉着腰,一手拍着胸脯道,“本公公亲手摘得菜,亲手活的面,亲手拌的馅儿,张公公你有口福啦!”
鄂伦岱前来拜访,胤禩亲身将其迎进会客堂内,“本日兄长不来,胤禩也筹算派人去请呢。”
“主子,”张保端着托盘出去,四阿哥靠在榻上,一顿一顿地转着魔方,倒是比刚才沉着了很多。
鄂伦岱锁紧了眉头,沉吟半晌道,“何舟与曹卓当初都是公开里服从我们的批示,现在一死一困,却都成了大祸害。不过,曹卓的家人在我们手里,并且他也不晓得何舟呈现的意义。何舟已死,阿谁姓苏的公公,空口无凭的话想牵涉旁人也是不易。贝勒爷大可放心,皇上南巡期近,这落下的口儿,我们有的是工夫一一补上。”
苏伟迈进门槛,抻了个大大的懒腰道,“富甲一方,名扬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