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分从铺位上爬起来，脚上还带着脚镣，脸孔固然狼狈，但语态非常淡然，“罪臣等拜见四贝勒，四贝勒万安。”
康熙四十二年
福晋一愣，看向四阿哥的眼神带了些凉薄，“多谢爷谅解妾身的辛苦，不知爷故意为哪位格格请封？”
四阿哥抿了抿嘴唇，端起茶碗啜了一口，“李氏入府多年，人也算端庄慎重，又不像宋氏般木讷，再加上她诞育伊尔哈，功绩不小，当得起侧福晋一称了。”
“主子，”沈廷正起家道，“格尔分那些人是死都不会开口，其别人怕是吐得没甚么东西了，我们要不要暗里派人去查查？当初魏经国跟着邵干，倒是留下很多线索。”
“主子，如许不是体例，”傅鼐走到四阿哥身边道。
张保跪于堂屋当中，听了四阿哥的话，如同数九寒天里坠入冰窖，“主子愿一死证明明净，请主子明鉴！”
入夜，四爷府侧门敞开，一辆马车驶入长街。
四阿哥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苏伟的毛，看着他的呼吸渐渐陡峭，带着温和笑意的脸才逐步落空神采。
脚步渐远，傍晚昏黄的光芒里，一双澄明的大眼睛缓缓展开。
“是，”沈廷正略一思忖，低头领命。
不过当世人进入正堂时，苏公公才晓得败落的天井不过是表象，最让人感慨的当是这些曾经呼风唤雨的令媛贵胄。
“不敢，不敢，”心裕仓猝垂下脑袋，“回四贝勒，宗人府那边三贝勒跟八贝勒亦是奉皇上密旨提审索额图，刚才派人来召臣畴昔，怕是有事闻讯。”
张保领命退下，四阿哥翻开帘子看了看屋内榻子上睡得仿佛还算安稳的人，悄悄地叹了口气，回身去了书房。
“起来吧，”四阿哥声音和缓，“我受命来闻讯一些事情，并不想难为各位，也请各位予以共同，让本贝勒能顺利交差。”
索额图的家人被拘禁在本来的索相府，由索额图的两位兄长心裕、法保把守。康熙爷有谕，如果索额图家人旁肇事端，即将心裕、法保诛除。
“哦，好……”苏伟还是有些蔫蔫的，爬上榻子躺到四阿哥身边，带着一脑袋的胡思乱想闭上眼睛。
参谋行走后，一阵风似飞回东小院的苏至公公狂躁了。
四阿哥看了看她，端起茶碗刮了刮茶末，“我们府上人是越来越多了，你本身管着这儿后院怕是过分劳累。爷故意向皇阿玛请封位侧福晋，也好帮一帮你。”
福晋迎了四爷进屋，却见四阿哥神采倦怠，“爷昨晚没歇息好吗？但是府里出了甚么事？”
心裕叮咛人将配房中的两间清算出来做审判室，傅鼐、沈廷正一文一武做主审官，苏伟站在饮茶的四阿哥身后看热烈。
“贝勒爷，”心裕排闼而入，打断了苏伟尽是惊骇的胡思乱想。
四阿哥抿了抿唇，缓缓扫视了一周，正堂地上睡着的男眷，内厅里走出的女眷已经各聚一处，纷繁俯身施礼。
“是，”福晋略一俯身，面色安静，“西配院那边，四间小院都住了人，妾身想把本身院子的东配房清算出来，虽不宽广倒也住得下。”
“用刑”，四阿哥微微低头，捋了捋袖口。
沉闷的顿声与压抑的嗟叹声让苏伟恍忽间想起了多年前，正三所失窃，他和一干主子被押进慎刑司。那是宫中一个最不起眼的院子，低矮的房梁，灰突突的屋子，没有满眼的刑具与血腥，只是时不时传到耳边的某些声音让人压抑得想要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