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的家眷被一个一个带出去，又一个一个带出去，女眷们或点头、或沉默，倒是很少有哭闹的。轮到男人们时，透露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到索额图信重的几位子侄时又开端打太极、恍惚重点。眼看着到了半夜，沈廷正的笔下压根没写几个字。
“不敢，不敢，”心裕仓猝垂下脑袋，“回四贝勒，宗人府那边三贝勒跟八贝勒亦是奉皇上密旨提审索额图，刚才派人来召臣畴昔，怕是有事闻讯。”
四阿哥将茶碗放下，负手走到门旁，“若当真是宫里的，就不能轻举妄动，如果能像马廉一样为我所用最好，如果不能，就看他手里握了甚么动静了……”
“起来吧，”四阿哥声音和缓，“我受命来闻讯一些事情，并不想难为各位，也请各位予以共同，让本贝勒能顺利交差。”
四阿哥摇了点头，将手中的纸弹了弹，“再鞠问几日就得了，能问出甚么就是甚么吧，不必多此一举。”
“哦，好……”苏伟还是有些蔫蔫的，爬上榻子躺到四阿哥身边，带着一脑袋的胡思乱想闭上眼睛。
“但是，那是皇上的密旨啊，参谋行完整没有要躲避我的意义，”苏伟神采发白，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藐小的汗珠。
“用刑”，四阿哥微微低头，捋了捋袖口。
四阿哥的神采渐渐落了下来，苏伟蹙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不太明白，“主子，皇上干吗操心极力地传了这么多圣旨，让你们别离提审索额图和他的家人啊？要查索额图犯下的事儿为甚么不但明正大地查呢？”
四阿哥抿了抿唇，缓缓扫视了一周，正堂地上睡着的男眷，内厅里走出的女眷已经各聚一处，纷繁俯身施礼。
索额图的家人被拘禁在本来的索相府，由索额图的两位兄长心裕、法保把守。康熙爷有谕，如果索额图家人旁肇事端，即将心裕、法保诛除。
不过当世人进入正堂时，苏公公才晓得败落的天井不过是表象，最让人感慨的当是这些曾经呼风唤雨的令媛贵胄。
“不消，”四阿哥摇了点头，“你是福晋，如何能让格格和你挤在一起，就让她和耿氏住在一个院子吧。虽是小院，也都有配房，住得下。服侍的主子，都安排到东路去住。”
“是，”沈廷正略一思忖，低头领命。
格尔分从旁俯身道，“罪臣等定服从贝勒爷安排，但家父一事，所要交代的俱以陈奏，实在不知另有何事可替贝勒爷交差。”
四阿哥的话仿佛在情在理，苏伟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刚才鼓噪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了些。
“小声些，他在屋里睡觉，”四阿哥低垂着视线，品动手里的茶，“这事儿如果做了准，谁都难逃怀疑。但是你，爷还是信上七分的。以是，就交给你来查。现在，最值得思疑的，应当是建府今后跟在爷身边的人。门客也好，侍卫也罢，在府里待得久了，如果想密查些甚么，老是能发觉些风吹草动的。”
“是，是，臣明白，多谢四贝勒提点，”心裕再三施礼后，俯身退下。
“是，主子领命，”张保俯□子，复又抬开端道，“主子，如果查到些甚么，该如何措置？”
四阿哥抿了抿嘴唇，端起茶碗啜了一口，“李氏入府多年，人也算端庄慎重，又不像宋氏般木讷，再加上她诞育伊尔哈，功绩不小，当得起侧福晋一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