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看了太子一眼,没答话,上前拿过胤祥手里的药碗,“听四哥的话,快归去歇着吧。这几日我们就要出发了,你也归去清算清算。”
“好,”胤祥转头去接药碗,却被堵着鼻孔的苏伟惊了一下,“苏公公,你这是干甚么?”
“我不累,”胤祥睁大眼睛,“四哥归去歇息吧,我在这儿睡也是一样的。”
胤祥昂首看了看四阿哥,又冷静地低下头,“四哥,胤祥不想去,我想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主子,”苏伟往四阿哥身上靠靠,“你到底在怕甚么,前次北巡,皇上派御前侍卫看管各位皇子,您也是做了好长时候的恶梦。”
胤祥抿了抿嘴唇,看看四阿哥,半晌后点了点头。
“主子,你返来啦,”苏伟看到四阿哥进门,颠颠儿地跑过来,“皇上如何说?”
“主子,”苏伟往榻前蹭了蹭,最后坐到了四阿哥脚边,“这事儿前前后后都透着诡异,咱不能就往一个方面想。让十三阿哥去祭泰山,更该警悟的应当是太子。太子病了,您代行是属普通,可十三阿哥去就不一样了。外人会感觉,皇上看重十三阿哥,更有甚者会把祭奠泰山与储位联络到一起。”
四阿哥满头大汗地坐起家子,在苏伟的安抚下,喘了好久的粗气。
“我在怕甚么?我在怕甚么……”四阿哥冷静地念了几遍,“是啊,我怕了,我竟然怕了……我怕兄弟阋墙,父子反目,怕有一天,我护不了你……”
四阿哥看了苏伟两眼,伸手捏捏他的下巴,“爷没你想得那么脆弱,落空皇阿玛宠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开福寺皇阿玛的那番话,爷就有预感了。只是此次,实在有些令爷胆怯。不但是祭奠泰山之事,另有皇阿玛召索额图奉养太子一事,爷总感觉有甚么大事要产生了。”
接了圣旨,四阿哥面色还算安静,直到回了卧房,才有些有力地靠在榻上。
四阿哥回到皇子们住的院子时,天气已黑,苏公公道蹲在廊下,用草纸堵着鼻孔煮药茶,氛围中飘散着防风、白术的苦涩味道。
张保迈进阁房时,还带着一身风尘,见到四阿哥未行全礼,就仓促半跪道,“主子,卫秦被带走了!”
康熙四十一年
四阿哥将空了的药碗递给一旁的小初子,看着太子沉声道,“有舍才有得,二哥的位置自古都是孤家寡人的,旁人不知有多恋慕呢。二哥一贯心明眼亮,还是不要得陇望蜀的好,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四阿哥语落垂首,康熙爷放动手中的书,转过甚冷静地看了四阿哥一会儿,目光中带着些许切磋。
小初子微微垂首,抱了毯子盖在太子肩头,“索相大人就快来了,殿下不要过分劳累,统统有索相大人撑着呢。”
“苏公公,”胤祥将药碗递给苏伟,“四哥比来可有甚么苦衷?我看他老是皱着眉头,精力也不太好。”
四阿哥冲胤祥点点头,看了眼面色惨白的太子,转头道,“你今儿归去歇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入夜
傍晚
“好,快去歇歇吧,”太子浅笑着点点头,神采没有一丝非常。
胤祥闻言,端起药碗的手微微一顿,征愣地看向苏伟,这药他还能喝吗?
不远处,苏伟瞥见出来的人,仓猝端了药碗过来,“十三爷,主子煮好的药茶,您用一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