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凌深施一礼,说道:“我晓得时官儿考取三元,名重当世,有很多人家求他做半子。但我有一桩好姻缘要说与时官儿,非论成与不成,可否请宋伯伯与兄长们容我几个月,等我返来再给时官儿做亲?”

但那门子到了桓家后,还是未见着桓凌。

马尚书这些年把持军中任免、兵部赋税不清,乃至把持皇子选妃的所为已触到了天子底线,圣上要敲打马家,给周王留下一个没有外戚掣肘的江山。

他想起此事也深觉不安,立即命人去都察院寻他孙子,让他到家后立即来见――不,不等到家,立即到翰林院来见!

桓阁老险险按捺不住心中肝火,喝问道:“他怎地走了,你未曾与他说是我要见他么!”

自从娶了这桓阁老的孙女,他们马家就百事不顺,连带周王都为婚事之故受了三年多磋磨,岂不知宫中别的朱紫如何嘲笑他呢。当年他如何就看着礼部左侍郎傅静年长、脾气硬直古怪,不能引为援手,便借力将他架空回籍,将桓家老儿拱上礼部左侍郎之位,还让他女儿选中王妃?

这兄弟两人如何不把脾气匀匀?一个闷不出声便弹劾了尚书,一个就这么抹抹丢丢,拦小我都拦不住――你尽管觉着皇差不能拦,却不怕拦不住这位佥都御史,阁老要恼火么!

岂止不等他自辩, 连这些人也不准兵部自查, 直接就将他们定了罪, 由都察院纠察!

桓阁老挥挥手叮咛道:“去家里叫人,若见他归去清算东西的,便立即将人拦住,若他也没回家的话,便叫人去城门堵着,不准他出去!”哪怕他领了钦差,吏部给他发关防文书发得快,他总也得回家清算东西,先将人堵住再说!

若非他父亲早亡,伯父又是三甲出身,后辈们当时又看不出前程如何,祖父也不会急得改了脾气,如此看重权势。

那门子也要急了。

此事只能设法儿压下,缓缓图之。

这份肝火愈发加在了桓家头上。

他自接着圣旨,便给来传旨的首级寺人塞了银子,请他帮本身多说几句好话, 又欲到御前劈面申述,可那寺人这回却不敢收他的银子,只看在周王面子上简朴说了一句“陛下大怒”。

他本身都没想到这一本上去,圣上竟不让马尚书自辩,不等朝上言官吵个三五回便下了裁断,还如此倔强地要一查到底。

二哥宋昀打趣着说:“你这趟返来若还得了皇上嘉奖,带着圣旨进祠堂,我家祖上也跟着面上有光不是?”

宋举人从未见他求过人,拍着胸脯说:“我们叔侄情分也不差于亲生,你尽管说,何必提‘担待’二字。”

再命他派人到城西两门堵堂弟时,他听着桓凌是要出京代天巡狩,却又有些踌躇推托:“那是皇差,怎好拦着他?”

――兵部高低遭都察院查处,他这尚书的面子被狠狠踩在地上,那凭着他与周王之力才得进内阁的桓侍郎的孙子却加了佥都御使衔, 立即成了清正不阿的御使榜样……这就是他措置的成果!

但是对宋家来讲,这些解释也毫偶然义,他便摇了点头,又说:“我这趟去得匆促,也没来得及进宋家祠堂,甚是遗憾。”

那门子去未几时,便返来报说:“小的方才从宋状元处问出,桓御史方才分开翰林院,说是这就筹办离京察办军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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