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功德么?桓参议迷惑地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神采如铁,却又不敢深问。
新泰帝垂怜地把她扶起来,却对她的要求不置可否,只说:“外廷之事不与后宫相干,你也不需忧愁这些,放心过日子便是,朕总要保全哥儿的脸面。”
桓元娘大风雅方地将信拿给他,含笑应道:“贤妃娘娘待我如同亲生,我天然也要还报。我已修书给祖父,请他务必再上奏章替外祖父洗脱罪名。”
他倒晓得桓凌弹奏了几个将官,可言官弹劾本是天经地义,弹劾将官有甚么大不了的?即使陛下让人查问兵部,那也攀扯不到周王外祖、兵部尚书的头上,能有多严峻?
桓阁诚恳在比他晓得的内幕深,甩甩袖子, 冷哼一声:“那孽障的事你不必再管了,我叫人传信时他恐怕就已奔着京外去了,你们派出的人如何能堵着他?现在他加了佥都御史衔,出关查问边军弊政,我们家今后可管不得他了!”
桓参议温声安抚父亲:“父亲莫恼,凌哥儿不就是弹劾了马尚书一回么?哪个言官未曾弹劾过部院大臣以邀名的?何况他那弹章也没端的弹劾到尚书头上, 只说底下人不好罢了, 马尚书不会与我们家难堪的。”
何况元娘本人也是个勤谨孝敬的媳妇,名字起得也好――元娘。元娘、周王妃,合起来岂不就是元妃?唯太子妃可称元妃,只念着这美意头的名字,也叫她对这新妇多了几分宽大。
该不会是他弹劾的哪个军官恨上他, 暗里行凶害了他吧!
她一想起此事便愧恨难当,一起上秀眉紧蹙,眼圈儿都红红的。路上有宫人伏在道边目送王妃颠末,见着她在辇上的神情,都不由猜想她是在贤妃那边受了罪。
莫非她会为了外头的事难堪她的儿媳,叫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她的大家说她行事不敷漂亮,不配贤妃之名?越是这时候,她才越要大气,越要哄好这个阁老的孙女――她兄长上本弹劾有何妨,只要桓四辅站在他们马家一派就够了。
周王回到宫里时,传闻王妃去见了母亲,返来又将本身关在寝宫不出来,自也怕她受了委曲,赶紧闯进宫里问她如何。
桓侍郎只看着他的神采,便知他想甚么,内心不由得更愁闷了一层――这个儿子倒是孝敬,只是才具不敷,没随得他的慧心灵窍,只见面前的小事,不知从大处着眼;那不肖孙儿到处都好,恰好主张太正,连他这个祖父也算不了。
至于兄长……他一次次偏袒宋时,又不顾亲戚之谊弹劾马尚书,想来定是不肯为她这个mm做甚么了,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天子毕竟还是从轻发落,只叫他回家待罪。
……
她退下去重新叩首:“臣妾不敢为家父辩白,只求陛下再给他一个机遇到边关出战,为本身洗脱名声!”
她虽已是三旬过午的年纪,又生了皇宗子,却因多年在宫中养尊处优,脸上并没留下几分光阴陈迹,如许素净打扮后反而多了几分楚楚不幸的风味。新泰天子叫她哭得心软,亲手搀扶起她,叹道:“朕已经按下科道弹章,只让你父亲在家里闭门自省,爱妃何必哭呢。”
贤妃这才稍稍放心,谢了圣恩,又要重新换衣陪侍天子。新泰天子却道:“罢了,这几日朝中事忙,朕还要去看看折子,先不歇着了。再过不久大哥儿便要到礼部历练,你们母子今后相见的时候少了,这几天且多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