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编修这光亮磊落、随便给人传抄的态度,又不像有甚么私交……

万一他这相思就不是对别人呢?

新泰帝瞟了王福一眼,问道:“他父母是不是都故已去了?”

正在他身边侍俸的总管寺人王福笑着接口:“桓御史背后有陛下撑腰,怕得谁来?依奴婢看,他若不是胆量大,如何敢接敌出战,又如何能挑出好将领,把虏寇拦在关外?陛下当初用他出京梭巡,不也是看他胆量大,无能事么?”

这曲儿里写的鸳鸯尺竟是比他自用的好?

只是他拿来的是把黑黝黝带拐弯的铁尺,看着像把弯折了的直柄剪刀,并没有桓凌那套曲里写的甚么金线缠裹、喜鹊登梅……

虽说送礼送好些的东西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这平常用他量东西的尺,又是在边关查抄军器时才用到,仿佛也不必然要做很多精美。宋时在翰林院这么久,从不讲究豪华,进给周王殿下的油印机也就是翰林院自造的东西,一片金箔都没贴过的,如何给师兄的就如此经心装潢?

游标卡尺这个名字从宋时嘴里说出来, 世人耳中过了过,立即就被信中“鸳鸯尺”三字冲到不知哪片大洋去了。

新泰帝垂眸看着本身的手——掌心赤红,摸着烫热却仍枯燥,现在身上也常觉着炎热,口干目赤,偶然昏昏沉沉。自太·祖以来,本朝历代天子罕见高寿,只怕他也不是能久视延生之人,那桓御史的父母才三十余岁便已不活着,而他本年却已过四旬……

桓凌的手札太长,只在文人中风行,这套《鹦鹉曲》却传至大街冷巷,凡卖游标卡尺处都有人能唱几句《鹦鹉曲》。

幸亏翰林院诸贤一是见过世面,二是有君子之风不群情别人,绝没有到宋时面前来追根究底的,倒是把桓凌那封信和《鹦鹉曲》抄下来,渐渐传抄开来。

没过量久宋时便传闻,给他打尺子的那家匠人也悄悄把游标卡尺改名叫作鸳鸯尺,到他家订尺的客人激增——十个里有八个不是搞理工类事情,而是要买去当订情信物的。

王福只挑着能说的说,新泰帝却俄然问道:“他父亲去时,可曾有四十没有?”

他拿着尺挤进人堆, 滑动游标,别离讲了各部分的名字和用处,又从架上取了个小石鼎, 里里外外量过一遍, 揭示其用法。

为了证明这套曲子是完整写实地描述游标卡尺形状、用法, 并没表示甚么隐晦的豪情, 他从速回值房取了一把尺来给人看。

那两对是非量臂紧紧依偎, 岂不正如滩上鸳鸯相挨订交的尖尾?量东西时须拨动游标在主尺上摆布移换, 探出的单臂也正如孤雁羽翼,而那乍分开的两翼间刻着精密刻度,量的恰是它们被分开的是非。

也有几家铁匠铺跟风学着打游标卡尺。技艺不敷打不出来的,也要挂个尺在柜台上,来了客人便说自家的东西都是鸳鸯尺量过的,包管打造得到处邃密。另有那做木工、竹工、砖瓦、玻璃、瓷器……各家店里摆个尺镇着,就仿佛技艺平白地高出一筹,卖东西都更有底气跟客人吹嘘。

新泰帝看罢密折,喜怒不形于色,只微微眯起双眸,说道:“他倒是胆量大,做个佥都御史便敢免除将军,也不怕获咎势家。”

世人既想不出宋时决计奉迎桓凌的来由,桓家也没第二个合法摽梅之年的闺女,只能说他们师兄弟交谊深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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