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冀不上孙儿,只得命人致手札给自家常用的御史,畴前做姑苏乡试考官时的弟后辈子,叫他们筹办救援马尚书。
桓凌这一天又忙着见驾、又忙着往他家赶,的确也没如何用饭,便不跟他们客气,先吃了个烤得酥脆的肉烧饼。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恰好厨下备办了待客的好饭菜,再叫人去街上买个熟猪头,家里有备的上好的佛香,到后堂给祖宗们上一枝香就是了。
桓阁老冷眼看着孙儿,却不知另有冷眼看着他的人。
这一天刚好是大朝,文武百官都齐聚朝会,他那不争气的孙儿也穿戴朝服站在最火线给事中的行列里,满面东风,轻松安闲,乃至还在和同僚群情边关所见,另有甚么“鸳鸯尺”,听得他气不打一处来。
说着便有下人端茶和点心来。宋家也没有甚么家传的美食,不过是常见的泡茶,配上几盘干果鲜果,一碟乌黑的蓑衣饼、一碟果馅饼、一碟云片糕、一碟宋时引进到这期间的酥皮鲜肉小烧饼,都是桓凌在福建吃惯的口味。
老太太压着他又吃了几块糕点,直到宋大人进了门,他才取帕子抹净手嘴,起家施礼。
他两个孙子都是不经事的墨客,吓得忙问:“我们家何人下狱了?祖父身为内阁学士,竟还保不住我们家人?”
桓凌自家祖上出过很多进士,却未曾因些对宋家这些功名低看一眼,虔诚地一拜拜在灵前,心中默祝宋家祖宗,请他们保佑他二人白头到老。
宋晓道:“你一别数月, 风尘仆仆地回京, 我们天然要给你拂尘洗尘。”又看了一眼低眉垂眼不敢看人, 仿佛犯了甚么错似的宋时, 问道:“时官儿是同你一起返来的么?”
樊夫人觉着本身这从六品官的太太不该受四品官的大礼,便责怪儿子们不扶住他――来了这个新奇的长辈后辈,连宋时都不受宠了,也落了句抱怨。
这一早晨他孙子在人家家里欢愉赴宴,从座上宾进级成了自家人;桓阁老却为摆脱马尚书搔断了不知几茎白发。直熬到转天半夜,看看就要去上朝了,他才写出一篇以情动听,能叫陛下念着马尚书昔日功绩与君臣之情放过他一马的奏章,就带着奏章和浑身倦怠直接上朝了。
不是他们家目光高,必然要选贵女,可宋时之前是差点娶了桓家女人的,桓凌要给他说好亲,必然是比着畴前的更好。
瞧这模样, 该不会是他们路上就提了婚事吧?还是说两个孩子早就说过婚事的事, 时官儿一向不美意义奉告他们?敢情是内心早有人了,才一提婚事就害臊。
桓凌还要说:“若伯父伯母情愿,连婚事也不必这边操多少心,我必然将事安排得妥妥铛铛……”
樊夫人也早在正房里等着他们, 宋时的生母纪氏在一旁陪坐, 四人进了门便先站起来相迎。宋晓兄弟引着桓凌进门,向母亲先容道:“这便是时官儿的师兄,畴前桓先生在日,对我们时官儿一贯极好, 他们小师兄弟俩也跟亲兄弟似的,还结了金兰契呢。”
两个做哥哥的不舍得打趣弟弟,对视一眼, 便悄悄放过, 此事把桓凌引到堂上,请他到正房拜见母亲。
归正他们俩跪着拜祖宗,爹娘跟哥嫂们看不见,多看几眼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