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之前他们没听过,但戏文里都唱了这白毛仙姑,许就是真的有呢?
世人互换了个眼神,立即做了安排――不成让这群不知来源的人去堵截大人!
他说的官话本地人听不懂,还是一个福州来的衙役连说带比,勉强给他翻译了畴昔。
皇家结婚跟一个乡间富户有甚么干系……黄巡按皱了皱鼻子,悄悄点头,却从白叟浑厚的、不大好懂的口音里听出了一件事:王家真有隐田隐户,宋县令也绝非陈、徐等家所说的不顾苍存亡活的苛吏,反而很能够是个不顾身名,一心为百姓投机,却因过于方向小民而委曲大户的清官。
这回他从府城颠末而未召知府拜见,直接乘着马车去往武平县北,原属于王家的庄子。
“不但宋大人罚,仙姑定也得降罚给王家,叫雷劈了他们!水淹了他们!”
“……不思勤恳公事、补葺水利, 乃至坐见水来而不成挡。思及先任汪公在日, 百业俱兴,四境怡怡然皆尧汤之民;至宋公上任不过数月,县内百弊俱起, 民疲于输税而士受刑辱, 此固县令之责尔!”
可惜他们到得仿佛晚了一步,走进人群只听得一句【尾】:“则将我万恨千仇,划向那青石上累累深痕一世留,似树难断根火难休!”
几位才子名流与巡按御史黄大人念着武平新寄来的、本县文人控告宋令残暴的文章,一个个咨嗟慨叹,请黄大人早日往至武平县惩办苛吏。
再说,这暴雨是本地台风登岸引发的,海边受灾更重,各县都有上书求施助、求免秋粮的,武平县这位县令的□□远抵不过台风灾害。黄大人从省里解缆后,也要由近及远地走遍各处府县,听取本地官员面陈、巡查受灾环境,酌情请圣上赐与减免秋税的恩旨。
他因是为调查武平县肆意加罪、欺辱士绅之事来的,并不想轰动本地官府,便在靠近武平时换了浅显马车和便服,与来告状的乡绅分道而行。他身边只带了一个师爷和数名差役,那师爷便打扮成帐房,差役们扮作家人,车上堆些来之前各府州县官员送的礼品,恰好假装个行商模样,微服查访。
世人便都说他是想多了。
这些年喂的银子都白喂了,那些衙役竟不赶着凑趣喂饱了他们多少年的油滑乡宦的家人,一个个倒都装起为民做主了!
“可要给仙姑修一座庙?”
可惜那男人将手中竹板拍了拍,朝世人摇点头道:“这一回《白毛仙姑传》只唱到这里,前面的待我过两天进城再学来吧。幸亏曲虽未终,我们都已见了喜儿被宋舍人所救,再不消怕她叫王家的毒母恶子和喽啰们害死了!”
呵!这是如何样一个故事,曲本里的王家跟本地的王家会不会又有甚么干系?
老农见他固然穿得贵气,人却有笑模样,不是那等凌辱人的富户,便笑呵呵地答道:“客人若说这戏里的舍人公子和王家,实在谁也不知是哪县哪村、哪户人家。是县城里找太爷告王家状的苦主当中有个会唱诸宫调的女子,每天在告状房外唱一段这曲子,我们村里徐大郎进城听会了,返来唱唱给乡亲们解闷罢了。
把他们赶返来了!
陈二老爷心口猛地一跳,站起家问道:“王家出甚么事了,莫非提学大人的谕书已递到,剥了他家父子的功名了?”
“不成不成,仙姑不是已说了?本身不是仙姑本是人。那应是当悲伤过分,一夜白发,怎好就当作真的仙姑供奉,你们上回要给舍人公子建庙时公子就说活人修不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