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指着山说:“上面不远便是前朝李忠定公所建的读书堂,李公特为此堂赋诗曰:‘灵洞山清仙可访,南岩古木佛同居。公余问佛寻仙了,博得工夫剩读书’。固然读书堂烧毁已久,倒是敝县驰名的景色之一,县里林泉社常在此处结社作诗,倒把读书堂打扫得干清干净,门窗齐备,我们带着垫子便可出来歇息。”
不知是在城外见了新奇事,还是李宰相有灵,黄大人这回竟是思如泉涌,提笔便写下了一篇奖饰武平县不向朝廷要钱、不向百姓剥削便能在县外武溪清沙除淤,以减少洪灾伤害的《武平县重修武溪记》。
宋时叹道:“我这不也是怕黄大人分开,来不及送吗?并且另有几本是要送师兄你的,哪有叫你本身抄的事理。”
黄大人拎过他的文章连看了几遍,怒其不争地教诲道:“这文章题作《修武溪记》,你看你五百余字的文章里才写了几个字的治溪?你看桓通判作的――”即便写的都是真相,也不好写得这么明白,不然轻易叫人说是吹嘘之作。
城西就是灵洞山,另有甚么景色更好的处所!
那么他给宋县令的考语就得提早写了――桓凌的考语里也该有这两项。还要叫驿站加急递信, 把武平县按捺豪强、追回赋税之事奉告省、府两级, 叫布、按二使与府厅官员写考语时也加上这份实迹。
这曲《白毛仙姑传》写出来可不是在武平县里自娱的,迟早要传遍天下,扬他父子的名……曲中另有个与宋舍人极要好的桓通判,了解的人一见就晓得是暗射他与宋时了。桓凌算着本身在京里的亲戚长辈、恩师朋友,决定连同黄大人的《修武溪记》、田师爷的《三下乡记》一并多抄几份,转头托府尊朱大人替他捎回京去。
提及吏部大计, 大计也近在面前了。从福建到京里,快的也要赶两个月, 现在已进了十月, 来岁正月就要朝觐,福建省高低主官与首级官此时便该筹办出行。
――固然宋县令也要进京朝觐,他却舍不得宋时与他家里人见面。
黄大人捋着清须思忖了一会儿, 对桓凌说:“本官这几日便要回府城, 此处清丈田亩、打击豪强之事却不能停。宋令上京时, 武平县的事便交予伯风了。”
桓小师兄现在在黄大人眼皮底下,得住府宾馆,直到转天到县里找他测量地界时才瞥见他这高科技,顿时叫这排笔晃花了眼,半晌才问:“你做这个干甚么,要抄书何不叫我替你抄?”
宋时看着那三人低调谦谨的文章,缩归去深深地天然检验――怪他这些年没写过夸人的文章,一下笔就按着当初搞软广时那种正面夸、死命夸的气势上了。
这些都是当代水利工程论文里写到的。那些很庞大的流速、水量甚么的宋时懒得算,但大抵如何干他还是能看懂的,趁本年服瑶役的人多,拉起步队就是干!
这溪水两侧,转头也要研讨一下种甚么树来加固水土。
黄大人点头道:“早传闻梁溪先生文武兼具、忠勇皆备,曾在开封一抗金兵,东渡时亦多有功劳。只恨宋主昏聩,未肯用他,乃至南北分裂,宋室竟偏安江南,不思北上……罢了,前朝之事不必多提,我们到此,合该拜一拜这位大贤。”
日子就在繁忙中悄悄流逝,三天后,黄巡按与田师爷便带着宋时特地叫人烧的料器玻璃官服小像,桓凌抄出来的《白毛仙姑传》手稿,乡民百姓们奉上的土仪和感激,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