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里一颗大柳树边上,一群列队打水的妇人们不是交头接耳的嘀咕着,只见一个身穿深紫色碎花麻裙的矮胖妇人,正一脸对劲洋洋的对着身边的几个小媳妇低声谈笑着。
“祥子他娘,你个懒婆娘,这都啥时候了,还不把水端过来我洗漱?咋的,还要我服侍你不成?”
“是嘞是嘞,马婶婶,您有晓得啥好动静了?快跟我们唠嗑唠嗑呗,这么吊着我们的胃口真是急死小我啦。”另一个小媳妇嘟着嘴,连连翻了几个白眼不时怪嗔道。
跟着一阵“吱丫”的开门声,位于村河边的一所宅院里传来一阵阵漫骂声,走进一瞧,只见一个上身披搭着一件粗布短衫,腆着大肚皮眼角还尽是眼屎的中年男人,正慢腾腾的踱着步子,嘴里嘟嘟囔囔的向着一旁的厨房里走去。
到底是三十大几的男人,周本树呆愣了半响到也回过神来,一手捂着嘴一手撑着地,脚下一个用力儿便起家走到祥子娘中间,连踹了她几脚嫌弃道:“还不起来,等着人家看我们笑话不成?”
“呀,那我今后可不敢打那边颠末端。”
“嘿,你们不晓得了吧。”阿谁被叫做“马家婶子”的闻言,眉头一挑用心往四周张望了几下,咧着嘴笑道:“我传闻啊,这是那家人缺德事干太多,遭了报应,犯太岁了。要不咋的不是今儿个扭了腰,就是明儿个摔断腿的。“
“咦,听马婶婶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个理呢。”
“我呸,你个傻婆娘,大朝晨的说甚么沮丧话呢,我儿子如何就比不上人家了?哦,你觉得那白家小子会养几只兔崽子就很了不起啦。哼,从这个便能够看出那小子也就是跟他爹,一样是个繁忙命。还跟咱祥子比,我看他连给儿子提鞋都不配。”
晨光熹微,雾色昏黄,似是颠末那一场细雨的津润,此时的玉溪村内,仿佛老树枯枝抖擞出新枝,就连那无处不在的氛围,深呼吸上一口也似能染上芳草的暗香醇厚。
“哎呦喂,直娘贼的,谁他姥姥的把油倒我家门口的?哎呦呦,疼死老子了。”
“啊,真的假的?不是说只是有人用心使坏么,咋的又变成犯太岁了?”
“哎呀,马家婶婶,您就跟我们说道说道嘛,何必打趣我们呢。”一旁,一个头上别着一朵妃色绒花的小妇人,双手拉着前者不依的撒娇道。
“什。。。甚么?是朱砂?不是血水吗?”闻言,祥子娘这下子手不抖脚不软,浑身的盗汗仿佛都不存在了,顿时,一轱轳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近一看,嚯,好家伙,公然是朱砂水抹上去的。
“当家的,你这是咋了?”院中,祥子娘这厢也才刚把脸盆里的水往篱笆边上倒去,只一个回身的工夫,就瞧见自家男人朝门外甩了个大马趴。见状从速丢了脸盆子,就要小跑着畴昔搀扶周本树起来,眼角却闪过一抹抹艳红的色采。不由一瞥,吓得顿时就瘫软了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啊啊啊,血,血,好多血。”
“对对对,看来啊周家准是进了脏东西了。”
“唉唉,来了这就来了,我这不正舀水么,你急吼吼的干啥子嘛。”闻言,正在厨房里端着木盆子盛水的祥子娘,从速把木杆子上的毛巾一把扯下搭在盆沿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自家男人身边放下,一边拧着毛巾一边抱怨道:“我必定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周家一屁股债了,要不咋一个个老的小的尽会折腾老娘,我这一大早上忙活到现在连口水还没喝呢,就又是烧火做饭又是给那小子穿衣洗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