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说了些闲话,李纨笑道:“正巧你今儿来了,我另有事求你呢。”尤潇潇忙道:“甚么求不求的,你只说就是了。”李纨方把赵姨娘想把贾环送大简书院读书的事说了,然后才道:“你也晓得的,我平常不爱管这些事,只是环哥儿真出息了,我们家再出个读书人也是灿烂门楣的事。”尤潇潇如何不晓得定是王夫人从中作怪,这等小事便满口承诺。李纨笑道:“公然你是个能做主的。”尤潇潇瞧了瞧那屋里的贾兰,说道:“我们本身家的孩子还能不叫着出来?”李纨顺着她目光,神采不由温和起来:“兰哥儿来岁再去吧。”尤潇潇点了点头,李纨忽而又一笑道:“老爷还要送宝玉出来呢,你们倒是收不收?”尤潇潇微微一笑:“我们老爷但是发话了,谁要进书院都是要测验的,宝玉如果也出息了,天然也收。”
恰是悲伤的时候,只听得外头丰儿进步了音量,笑着道:“珍大奶奶来了,我们奶奶正躺着呢,我出来叫一声。”凤姐赶紧坐起家来,尤潇潇揭帘而入,笑盈盈道:“好惫懒的,这大朝晨又躺下了,难不成明天夜里没歇好?”这是羞她的意义。凤姐儿那里故意机谈笑,但见了她,虽是满腹苦衷,也只得赔笑两声,忙叮咛丰儿去倒茶,又号召尤潇潇坐下。“去了老太太那边,鸳鸯说老太太也睡着,来了你这里,竟然也是歇着的,但是我来的时候不好,竟捡着你们不耐烦的时候。”尤潇潇边说又瞧了瞧她额头,凤姐儿知觉,忙讳饰道:“昏昏沉沉倒磕了一下……”尤潇潇原是来给贾母存候送节礼的,趁便过来瞧瞧凤姐儿,见着上房都鸦雀无声的,连着鸳鸯的声色都分歧以往,晓得是有事。再一看凤姐儿葳蕤,也晓得不好多坐,正说了两句闲话筹算走的,却见平儿从外头出去,见了本身倒是一愣,凤姐儿脸上也有焦灼之色。尤潇潇心下更笃定,便笑道:“你们忙着,重视身子,我去瞧瞧你们大嫂子。”说着就走了。
凤姐儿回了房中,又惊又怒,丰儿见她额上的伤,仓猝要去请大夫来瞧,凤姐儿却道:“我乏了,要去歇着,你只拿冰块子敷上就是。然后在门口守着,你平儿姐姐返来就叫我。”丰儿听了,赶紧承诺了。凤姐儿回身进了阁房,躺在榻上几次思考,且想着该如何措置此事。姑妈是撕破面皮了,本身那一箱子借券虽是藏起来,但留着毕竟是个祸害……凤姐儿想着便是烦躁起来,这等大事如果无风无雨倒也罢了,一旦揭开就是雷霆万钧,该与谁筹议着?贾琏底子不晓得,这时被他晓得了,反招抱怨,而邢夫人那边干系方才安定,不便多说,迎春倒好,只是女人家,此中利弊也不便让她晓得,至于其别人等……凤姐儿想了半日,此时现在才晓得府里没有个能筹议的人,本身常日威风八面的,竟是个虚架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