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夫人昨夜终究见了林如海,见了老爷面色安稳,虽是没说甚么,但相互心照不宣,都不提此飞来横祸,只说今后筹算。傅夫人早在抄家的时候就把平日里攒的些梯己银票放在身上藏着,说道:“当今寄人篱下毕竟不是长法儿,老爷在书院里教书,我在家做些针线也能补助几两银子,虽是寒素些,但养着哥儿姐儿倒也够了。”林如海见她竟有这番气度,实在是刮目相看,停了一会儿才道:“我也跟敬兄提过,只是我们两个带着哥儿罢了,黛玉是个未出闺门的女儿家,当今凭着这几分银子也赁不到甚么好屋子,实在是难堪。”傅夫人听了有理,红了脸道:“但是我忽视了。”林如海见她如许,又道:“可你说的也是,我们当今也就是借居些光阴罢了,毕竟不能在这里长过的,迟早要出去另立家门。提及来玉儿年纪也不小了,我们还能养她几日?这会有合适的人家能办了丧事也好。”傅夫人还是第一次听起林如海提及黛玉婚事,又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本是继母,不好多言,也就顺着说几句罢了。
第二日邢夫人早早去了宁国府。因不好去与林如海说话,只在花厅里见傅夫人与黛玉。尤潇潇天然在旁陪侍着,邢夫人说道,“头里闻声这等大事,老太太惊的明天一夜没睡安稳,这不一大早就打发了我来接女人畴昔府里住着。”黛玉听了这话,忙瞧向傅夫人。尤潇潇叹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倒是缓缓着说了就罢了。”邢夫人叹道,“何尝不是,本来我跟着老爷也是要瞒着的,谁推测是从外头传出来的,老太太声声念念着姑太太,只怕女人受委曲的。”黛玉此时正值苦楚之际,思及逝去的亲母,兼得外祖母慈爱,忍不住就落泪下来。
外头小厮瞧见马车来了,赶紧出来喊人,卜氏带着银蝶忙忙迎出来,姐妹很久未见,不免捧首哭了一场,然火线一一见过。陈夫人传闻贾芸已经娶了银蝶为妻,赶紧就从手上褪下一只金镯子来:“我们来的仓猝,也没备甚么礼,外甥媳妇休嫌弃简寒。”卜氏忙道:“姐姐说那里的话!”银蝶赶紧谢过,便带着丫头去后厨筹办晚餐。世人坐下来,贾芸见着姨母与表弟的铺盖与承担一应简朴,便晓得这些年在外头定是老诚恳实仕进的,因而叹道:“表弟为人朴重,仕进廉洁,只是不免苦了本身。”陈颐梁点头道:“我虽是芥藐小吏,但也不能失了知己,何况本是父母官,需求为民做主的。”因而又问起林如海之事,贾芸倒是早把来龙去脉刺探清楚,一一与他说了。陈颐梁传闻林如海一家正在外头蜗居,忙要去瞧。贾芸也晓得他们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