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在朝堂雷霆一怒,三五日又没了动静,朝中诸人都摸不着脑筋。不料这一日俄然又颁下两道圣旨来,一是说忠顺王企图谋逆篡权,理应斩灭九族,但念在先祖之功,又有手足之情,罪不该殃及无辜,便将忠顺王一人秋后问斩,忠顺王妃年幼,况与事无干,只剥夺封号,准其出府扶养。二便是查抄了诸多勾连之家,或者斩立行,或者全族放逐。冯府里早早过来送了动静,说道:“此次没有两府之事,倒是大幸。”贾敬与贾珍等心中皆是纳罕,想着忠顺王犯下弥天大罪,竟是一人承担,实在是有些蹊跷。后又细想,当朝诸多异姓王,如果圣君做得过绝,也怕他们几个唇亡齿寒,因怕肇事,倒引出新祸害来。何况忠顺王一贯子嗣薄弱,除了外嫁的一个郡主,王妃入府几年来也没有诞来世子来,实在也是杀无可杀,不如做得标致些,显得当今宅心仁厚。只是那些要举忠顺王成事的世家大族倒是惨了,此次连根拔起,一网打尽,实在是惨不忍睹。
贾赦传闻忠顺王之事未牵涉到两府,心中大为安抚,赶快送信儿出去。贾琏凤姐儿带着诸人返来,邢夫人也吃紧赶返来,父子等诸人见面,不免有劫后余生之感。又因为圣君准了探春出府,贾赦想着毕竟是府里的女人,赶紧就打发了人派车去接。只是等了半日却不见踪迹,贾赦没法,只得四周查访不提。贾敬这日叫了他畴昔,只道:“我们家是不幸中万幸躲过一劫,幸亏也是常日里谨慎,忠顺王的事情已经了了,二老爷那头该想些体例救出来,不然损毁的到底是我们家的清誉。”贾赦忙道:“大老爷说得极是,此事已经托了姑老爷,只求着他瞧在逝去姑太太的面上,帮着将老二救出来。”然后又道:“我使了银子去狱中瞧了老二一次,他只说本身甚么都不晓得,做了一封休书与我,让我想体例交给王氏……”贾敬皱眉道:“这会子做此事倒是晚了,王氏名义上还是我们家的媳妇,也给宫里娘娘递个信儿,只说妇人贪财胡涂,求着撕虏开来,等回了家再说其他。”贾赦游移道:“此事……”因着甄家已经坐实了谋反之罪,王夫人收下的四箱子东西在故意之人眼中便是滔天大罪,很不好开交。贾敬说道:“你放心,圣君既然没有把我们家算在忠顺王一事里,显见也不想再究查,王氏再不堪,也是宫里娘娘的嫡母,皇上这些年对着娘娘虽是冷酷,但也有几分交谊,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再多使些银子,将他们两个捞出来就是了。”贾赦咬了咬牙道:“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