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顾连连点头。天子仁孝,实在乔装打扮出游,并不会鼓乐喧天,惊扰太后的陵墓。
大殿当中,帐幔低垂,大宋官家赵扩身披一件半旧的道袍,面色黑瘦,他盘腿坐于青布垫团之上,闭目打坐,看起来虔诚至极。
天子不提,必定是不肯意和皇后及嫔妃们一同道贺除夕。看来天子清心寡欲,一小我待惯了。
大宋官家赵扩孤身一人,父母兄弟姐妹早亡,又没有子嗣,后宫不过寥寥数人,再加上他修道,清修有为,喜好平静,是以一到了早晨,皇宫里格外的冷僻和寥寂,如同死城普通,让人有缓慢逃离的打动。
赵扩悄悄一句,李顾满头大汗,点头哈腰,不敢吭气。
“李顾,你感觉赵竑如何?”
看到赵扩放下筷子,净水漱了口,李顾悄悄摆了摆手,小寺人从速把碗碟端走。
赵扩眼中的骇怪更盛。他盯着诗词曲看了半晌,如有所思,缓缓说了出来。
“宣缯?”
赵扩即位后,任用宗室赵汝愚和勋贵韩侂胄为相,赵、韩两派斗争狠恶。庆元元年(1195年)赵扩夺职了赵汝愚,韩侂胄擅权。
“官家,本日是除夕,陛下有些年初没有出宫了。要不要泛舟出游,赏玩一下西湖的云树堤沙和画桥烟柳?这也是与民同乐啊。”
赵扩哆颤抖嗦读着,抬开端来,眼神里终究有了一丝骇怪。
“陛下,济国公安然无恙,甚么事都没有。”
“史弥远的府上,必然很热烈吧?”
李顾的话,让赵竑微微一怔,展开了眼睛。
“淮东制置使许国,另有四川制置使郑损,这二人你听过吗?”
“官家,想来也是。堂堂的济国公府,不至于还不上些花酒钱。至于交友贩子恶棍,那就更是妖言惑众。如何,官家你也是如许以为吗?”
“这是夏季,哪有甚么画桥烟柳?那得比及春夏之交。”
“这么说来,小报上的甚么交友贩子恶棍,群妓上门索债,都是子虚乌有呢?”
自绍熙五年(1194年)即位,整整三十年,赵扩敬仁节约如一日,无声色之奉,无游畋之娱,无耽乐喝酒之过,不事奢糜,不殖货利,不可残暴,凡前代帝王失德之事皆无之。
赵扩展开了眼睛,仿佛是有感而发。他顿了半晌,俄然说道:
“官家请看。”
即位后,赵扩几近每年都公布蠲免各种赋税的圣旨,平常糊口上也例行俭仆。
李顾实话实说,毫不粉饰。
“李顾,内里传言,高宗朝有规复之臣而无规复之君,孝宗朝有规复之君而无规复之臣,而本朝既无规复之臣又无规复之臣。是如许吗?”
李顾轻声说道。
大抵是想起了朝堂上的一幕,赵扩的眼神里模糊的一丝笑意。
“人间太苦太累,那边能够更平静些。”
“这是谁做的?这后一首也不像是词啊!”
“官家,要不要我去禀报一下皇后和几位娘娘。明天是除夕,让皇后过来,和陛下说说话,饮些酒。”
“官家,该用膳了。”
“官家,宋金比年攻伐,史弥远擅权,会子众多,国力匮乏,民不聊生。边军孱羸,奸佞充满朝堂,都是史弥远而至,这和官家没有甚么干系。陛下不必自责。”
韩侂胄被暗害,军政大权全归皇后杨桂枝和权臣史弥远所把持,赵扩这个大宋官家,驰名无实,形如傀儡。
赵竑淡淡的一句,听不出是喜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