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娘点了点头,看了眼一向跟在身边的菊花,对紫苏道:“给菊花也买根。”
紫苏敛下心头的狂乱,便在刚才,她几近觉得是燕竹也穿越而来,但当她看到那乌黑的眸中淡淡掠过的一缕怜悯之色后,她恍忽回神,那不是她的燕竹,那只是一个与燕竹长得有些相像的男人罢了!
“哎,感谢婶。”
扯了二匹靛蓝棉布,又买了二斤棉花,紫苏看了看天,对陶大娘道:“娘,我们归去吧,转头晚了,三弟和四妹又要担忧。”
紫苏与陶大娘跟了出来,帐房听了陆婆子的话,翻开一本册子将名头添了上去,这才翻开一边的箱子,拿了一吊钱出来,将多余的扣了下来,其他的递给了陆婆子,陆婆子又给了陶大娘,“可要点点?”
菊花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陶大娘,又看了眼一样笑得眉眼弯弯的紫苏,眸子微黯,但下一刻,那抹黯然却又被她极好的粉饰下来。
“卖了!”陶大娘笑呵呵的上前,拉了紫苏道:“二妹,我们去扯几尺布,再买点棉花,转头好给你们做身冬衣。”
“哎,乡里乡亲的,这么客气干甚么。”
一行人走到月洞门,正要往里走,不想却自里走出几个身姿如松,端倪甚是风骚韵致的轻年男人,这些人里犹以那袭天青色的身影最为谛视,似青翠绿竹立于松柏之间,又似瑰丽重彩的油墨画间俄然逸出的丹青国色!高雅而内敛。
“别难过,等你弟弟mm再大些,婶再给你留意留意。”
“丫头,你们是哪个村的啊?”
紫苏便也跟着做出一副好可惜的神采。
“至公子!”
菊花笑了笑,上前挽了陶大娘的手,对紫苏道:“走,你们还要赶回村呢,别担搁了。”
“陶家村?”陆婆子想了想,点头道:“那边离这镇上可不近。”
“婶,我们是陶家村的。”
到得大门口,菊花远远的见了,迎了上来,往里看了看,轻声道:“都卖了?”
一进的小院,清算的非常整齐洁净,青砖铺成的地因着年代悠长已褪去原色,变成另一种暗沉的色彩。小院里靠墙角种着一棵柚子树和一株非常枝叶富强的石榴,火红的石榴花开在枝头绿叶间,像是一盏盏的小灯笼。
陆婆子笑着嗔了紫苏一眼,轻声道:“好了,好了,这些好话啊,明天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就是不说,我也不会少给你一个子儿。”
“婶,你坐。”菊花将陶大娘和紫苏引了出来,指着厅堂里那张高大的八仙桌热络的道:“我去给你们冲杯茶。”
“婶,我领你们去,我晓得哪家的棉花便宜。”
年逾花甲的帐房头也没抬,探手取了一侧的青枝缠花杯啜了口茶,摆手道:“下去吧。”
陆婆子一声惊呼,赶紧低眉垂眼的站到角落,紫苏与陶大娘紧随厥后,贴壁而站,大气也不敢出。
陆婆子喊了小丫环上前,道:“你送她两人出去,明天府里事忙人多,别乱走。”
“这丫头!”陆婆子笑着拍了拍紫苏的头,“可真是玲俐的。”末端,又细心打量了紫苏几眼,轻声道:“你想不相来府里做丫环?我们小公子跟前正想添两个聪明聪明的小丫环,我看着你挺喜好的,你如果想来,我就去跟太太说说。”
“婶,小公子将来必然是个大富大贵的人。”
“还甚么下次吧,此次赶上就巧了,下次谁晓得是甚么时候。”不由分辩,菊花便挽了陶大娘朝自家走去,一边转头对紫苏笑道:“紫苏,你不去,是怕我把你卖了,还是怎的?”转头对身侧的陶大娘眨了眨眼道:“有你娘在,我就是想卖你,也卖不了啊!”